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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暖皺眉,看著班清,「三嬸這麼說,是覺得三叔做假帳的事情,是我弄到老宅那邊去的?」
班清直直的看著施暖,答非所問,「你早就發現你三叔做假帳了吧,我倒不是說你三叔做假帳是對的,但是你完全可以先和我們說,我們私底下解決不好麼,你就是想要你三叔的股份,也可以和我們說一下,我們給你。」
施暖盯著班清,「三叔的股份劃分給誰了?」
班清淡諷的笑了一下,「你到這個時候還裝。」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別跟我說昨天老宅那邊商量的結果你不知道。」
施暖一字一頓,「我不知道。」
班清似乎是不耐煩,「好,我就當你不知道了,那我現在告訴你,你三叔的股份,全都轉到你的名下,現在你知道了?」
施暖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把穆長生的股份轉給自己,這是兩個老人的意思?
怪不得穆長生今天一天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班清看著施暖接著說:「施暖,我們自認為從來不曾為難過你,大房那邊在言語上諷刺你出身的時候,我們多少還替你說了幾句話,可是你如今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忘恩負義了。」
施暖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三嬸,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一遍,三叔做假帳的事情我不知道,至於股份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整個事情,我都沒參與過。」
班清明顯是不相信的,「你現在怎麼說都行。」
施暖向來不是很會解釋的人,班清如今這樣子也是她說什麼都不信了。
她想到那次去穆長生的辦公室,看見他桌子上的財務票據,後來穆長生對她的態度就有些不對勁,各種試探。
想來他一定認為自己在那個時候就發現他做假帳了。
施暖只能嘆息一下,「不管三嬸信不信,我在三叔這件事情上,不虧心。」
施暖手機放在包里,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看了看,居然是齊家大夫人周沐發了信息過來,很簡單,只是問她吃過飯了麼。
施暖沒回,把手機放回去。
班清的咖啡已經喝完了,她眼神很犀利看著施暖,「施暖,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你是得意了,可是你的苦日子興許就在後面了,我就在這裡等著,我看看你能得到什麼好下場,沒了股份,我們依舊還是穆家的人,可是哪一天若是沒了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庇佑,你以為你是什麼。」
班清說完就站了起來,從包里拿出兩張票子拍在桌子上,瞪了施暖一眼就走了。
施暖深呼吸了兩下,「三嬸。」
班清在隔著一個座位的地方站住。
「三嬸若是有心,可以查一查三叔身邊的人,不要以為三叔和他表面上表現的一樣安安分分,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我話說到位了,以後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我也算盡力了,三嬸不要埋怨我。」
班清看了看施暖,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了。
施暖在位置上坐了一會才起來,從咖啡廳出去,外邊路燈有些昏暗。
這一處咖啡廳在一處巷子裡面,平時走動的人就不多,這天黑下來,來往的人就更少了,施暖站在咖啡廳門口看了看,附近沒有計程車。
她只能朝著路口那邊走一段。
這個地方真的太偏了,施暖走了一段也沒看見計程車,只能聽見不知道什麼地方偶爾傳過來的犬吠。
配著這月黑風高,有些滲人。
施暖停下來,想給穆封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什麼時候結束,能不能過來接他一下,結果她剛站好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周圍太安靜以至於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很輕了,可她還是聽的真切。
施暖條件反射的回頭看過去,就看見身後不太遠的地方站了個人,那人帶著帽子,一身黑,在施暖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已經停下,微微低頭擺弄帽子,讓施暖看不見他的模樣。
施暖一下子想起來之前在小區門口跟蹤自己的男人,心裡一個咯噔,卻不敢馬上有什麼反應。
她慢慢的轉回身,繼續朝著前面走,這一路都沒什麼人,施暖把手伸進包里,握著手機,慢慢的解鎖。
結果身後那人似乎是感覺被她發現了,突然就朝著她跑過來。
施暖全身緊繃,在發現那人有動作的時候,也快一步的跑起來。
她朝著前面光亮的地方跑,也虧得她穿著平底鞋,才能跑的利索。
可身後畢竟是個高大的男人,幾步就逼近了。
施暖想都不想就把手裡的包衝著身後扔過去了,她其實有些僥倖心理,若是那人貪財,這時候肯定是要去拿包的。
結果卻沒有,那人只是閃身躲了一下,接著朝施暖追過來。
施暖心裡一沉,果然,是奔著她來的。
施暖想撥電話出去,結果這時候正好有電話進來,她根本都沒看是誰的,直接就接起來了,也不給對面說話的機會,對著電話裡面喊:「救我。」
施暖邊跑邊四下看了看,這處具體的地址她不是很清楚,直接對著電話說了主街那邊的地址。
她話才剛說話,就感覺頭皮一緊,是後面那人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
施暖控制不住的叫了一下,那人向後一拉,強迫施暖停了下來,然後劈就奪了她的手機,直接狠狠地摔在地上。
施暖頭髮被抓著,微微仰頭,可還是能看見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人摔了手機之後反手拉著施暖一甩,施暖根本保持不住平衡,被直接摔在了一旁。
她本能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心裡很是害怕,腦海中什麼可怕的想法都出來了。
那人面對施暖,她才看見,這人還帶了口罩。
施暖就著地面往後挪了挪,「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人只是哼了一下,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過去一腳踹向施暖。
施暖抬胳膊護著身子,同時往後退,卸了他腳上些許力道,可身子還是被踹的躺在了地上。
那人又向前一步,施暖接著退,同時問:「你若是為了錢,我可以給你錢,你若是收了別人的錢做這個事情,我可以給你雙倍。」
那人動作不停,過來彎腰抓著施暖的一隻胳膊,強硬的把她拎起來。
施暖見用錢不行,只能說,「你知道我是誰麼,你動了我,穆封不會放過你的,也許那人給你的錢多,但是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就得不償失了,你放了我,我給你錢,也可以讓穆封不追究。」
那人的動作終於一頓,有些反應了。
施暖見狀又趕緊說:「穆封什麼人你應該知道,不說是地頭蛇,但是也不好惹,你既然找上我,應該就知道我是誰,你背後那人怎麼跟你說的,說穆封和我關係不好?我告訴你,不管我們關係好不好,你若是動了我,穆封都不會放過你,這穆家也是要面子的。」
那人拎著施暖朝著一邊的居民區過去,施暖根本掙扎不了,只能跌跌撞撞的被他拉過去。
他們在一面牆下停住,然後他用力的把施暖推在牆上,終於開口了:「你的話怎麼那麼多。」
施暖喘息了一下,「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背後的人跟你承諾了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雙倍,真的。」
那人似乎有些煩躁,上下看了施暖一眼,施暖有些糟糕,剛才摔倒地上的時候衣服擦破了,頭髮也被他抓亂了,腿還一瘸一拐的。
他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邊,帶著一些狠光。
施暖還是有些哆嗦的,不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淡定,「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穆家的兩個老人有多喜歡我,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敢保證,你肯定沒有好下場。」
那人狠狠地喘了一下,還罵了一句髒話:「他麼的。」
也不知道是對著施暖,還是懊惱自己現在上不得下不得的處境。
施暖深呼吸了一下,背靠著牆壁,有些涼,卻抵不住自己的心冷。
這人是誰派過來的?
是施慈?
或者是穆長生,畢竟班清約她出來的。
可是他們想做什麼,弄死她,還是僅僅是教訓她?
施暖腦子有千百種的想法略過,每想一個,心裡就冷一分。
那人捏著施暖一側的肩膀,微微用力,另一隻手從兜里拿出把軍刀,施暖身體一僵。
掏出這玩意,情況明顯就是不好了。
施暖叫起來,「是誰讓你過來的,是穆長生對不對?他讓你幹什麼,弄死我?我告訴你,你今天若是不弄死我,我真的有一千一萬種辦法讓你以後生不如死,不信你就試試。」
施暖是真的沒辦法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如果硬的也不行,她也就只能聽天由命。
而她之所以說穆長生,也是賭了,畢竟今天她出來,也就穆長生和班清知道。
施暖閉上眼睛,那人卻一直沒動,看起來似乎被唬住了。
施暖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背後的人並沒有想要弄死她。
施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那人似乎想捏碎她的骨頭,施暖咬著嘴唇扛著,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差不多一分鐘的時候,那人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
那人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然後接起來。
那邊說了什麼施暖聽不見,但是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力道減輕了一些。
等電話那邊是說完,這男人突然罵了一句:「你特麼耍老子呢,你不是說是個尋常人麼。」
電話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麼,這男人直接把電話砸了出去,而後他盯著施暖,盯得施暖渾身都是冷汗。
不過好在最後他還是鬆手了,他退後了一步,看著施暖慢慢的貼著牆壁滑下去,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跑了。
這男人一看就是練過的,他跑的很穩很快,然後借力突然幾步蹬上了一面牆,直接翻過去。
施暖坐在地上,感覺下身涼涼的,她用手摸了一下,手上有些濕。
光線很暗,看不見手上什麼顏色,但是施暖已經猜到了。
她盯著自己的手一直看,然後眼睛裡終於有什麼東西滑下來。
她沒感覺到疼,她剛才只有害怕,如今只有難過。
施暖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坐了多久,她慢慢的撐著牆壁站起來,一點一點的朝著外邊走。
外邊的光線依舊很差,連犬吠都沒有了。
施暖一步一步出去,才走了沒多久,就看見前面有人影晃動,還有誰在喊什麼,她晃了晃身體,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
可惜那個人還沒走近,施暖雙腿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她世界的最後,出現的是一個人的聲音:「暖暖,我來了。」
施暖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