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來開始,施從文的一舉一動就讓施暖很是無語。
這麼多人當中,就他最沉不住氣。
將來兄弟相爭,他肯定也是下場最慘的一個。
施暖整個人躺在地上,剛才摔倒的時候,肩膀著地,有點疼。
那邊的施清似乎有些暴躁,對著施暖就叫,「你這白痴,我電話里表現的不明顯麼,你怎麼還一個人過來了,你是不是傻,我就算約你也不可能約在這種鬼地方,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施從文哼哼,「她的腦子,全都用來算計自家人了,現在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要收了她。」
說著他再次踢了踢地上的施暖。
他穿著皮鞋,踢在她腿上有些疼。
施暖皺著眉頭。
施慈在那邊拍了拍手,「好了,人也抓住了,現在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那一邊的施秉文突然開口:「閉嘴,都別說話。」
施慈明顯被他嚇了一跳,「大伯,怎麼了?」
眾人的視線全都投向施秉文。
施暖笑著,看著施秉文莫名其妙的四下看看,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褲子,最後從褲兜里拿出自己的電話,舉起來疑惑的看著。
氣氛很安靜,電話即便是沒有開免提,施暖依稀也能聽見穆城在那邊的喊聲,似乎很著急。
著什麼急呢,施家人都是一群紙老虎,根本不敢真的做什麼。
手機屏幕還是黑的,施秉文按亮,因為有屏幕鎖,所以只能看見主頁面。
施暖不用看都能猜到,施秉文馬上就能看出來,電話其實是在通話中的狀態了。
施暖挑眉,轉頭看了看施清,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施清原本來蒼白著一張臉,但是在看見施秉文的動作後,明顯也想到了什麼,跟著就笑了,「我就說你這壞傢伙,不可能這麼笨啊。」
一旁的施慈看見施暖和施清的互動,再看看施秉文的反應,臉色也跟著變了。
「大伯,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施秉文沒回答,盯著電話看了好一會,然後慢慢的把手機貼在耳朵上。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施暖可是明白的很。
施秉文貼著電話好一會才喂了一聲。
這下子不用解釋,所有人都明白什麼情況了。
施暖閉上眼睛,「施從文,你是要自己給我解綁,還是穆家人一會過來給我解?我可告訴你,等著穆家人過來了,這個事情就沒那麼容易解決了,上次蔣芳妃可是在警察局裡面住了好幾天,你也想嘗嘗牢飯的滋味麼?」
施從文的兇惡果然都是裝的,聽見穆家人要來,臉色變了好幾種,看了看施秉文,又看了看施暖。
那邊施秉文慢慢的把電話放下了,神色有些呆滯。
「大哥,到底怎麼了?」施從文馬上問。
施秉文閉著眼睛,擺了擺手,「穆家的。」
施從文明顯是一個激靈。
施暖睜開眼,「你到底給不給我鬆開?」
她語氣加重,聽起來是動怒了。
施從文被她叫的一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蹲下來,給她鬆了綁。
施暖站起來,冷笑的看了看施從文,剛才捏自己脖子的血性去哪裡了?
施暖活動一下後去給施清鬆綁,也不知道這繩子是誰綁的,用了些力氣,挺緊的,她鬆開施清的手,就看見她手腕已經破了皮。
比自己慘多了。
施清直抽冷氣,捂著手腕罵了句髒話。
那邊施慈臉色差的不行。
施暖其實有點想笑。
施家人估計是沒親自動手做過這種事情,再加上這幾個老先生太把自己當回事,以為他們出面就能鎮住自己,所以多餘的準備都沒有。
再一個,也算是最主要的,其實他們也著實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小小的私生女,嫁了高門,也不受待見,還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
所以你看看,論翻盤,她簡直毫不費力。
施清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伸手拍了拍施暖的肩膀,「幹得漂亮。」
施慈在那邊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那麼多,突然就撲了過來,「賤人,我弄死你們兩個。」
施暖只是微微的側身躲了一下,心裡替施慈嘆息。
上一次她已經在施清手上吃了虧,怎麼一點記性都沒有,這次居然還想挑戰她們兩個。
難不成她以為旁邊站著的那幾個老爺們會幫她?
施清估計是心裡有氣,也沒客氣,施慈衝過來,她直接就迎上去,一把抓住施慈的手,跟著慣性一甩,施慈剎不住直接就摔了出去。
她躺在地上好一會沒起來。
施清過去,直接騎在她身上,左右的開打。
施暖閉了閉眼,簡直有些看不下去。
施慈本來就長得小,被施清騎在下面打,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她本來還伸手想抓施清,可是被施清兩巴掌就打蒙了,後面只能捂著臉挨打。
施從文施懷文那些人更是顧不得她,湊到施秉文身旁,「誰,那邊是誰?」
施秉文沒回答,垂下手捏著電話,看樣子有些懊惱。
施暖注意著那邊的動靜,見那幾個人這副德性,心裡也就有底了。
其實也有些慶幸,今天過來的是穆城,若是顧朝,那些人不認得他,還未必會真的當做一回事。
施秉文朝著施暖看了看,眼神陰鬱,施暖笑著,過去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她從沒像今天笑的這麼高興過。
施秉文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說什麼,不過最後也沒說出來,他轉了視線,看了看地上打起來的那兩個人,語氣深沉,「夠了。」
施清根本不把施秉文當一回事,左右開工,把施慈打的最後叫喊聲都沒了,自己也累了,她才停下來,從施慈身上翻下來,叉著腰站著,直喘粗氣,「累死我了。」
施從文他們都站在了施秉文身邊,看著施暖,施從文藏不住事情,對著施暖叫,「你電話是打給誰的,你這死丫頭,居然還會這一手,我就知道,你這心思歹毒的東西。」
他們設了陷阱,讓自己過來,到最後還說自己心思歹毒,真的是。
上哪兒說理去。
施暖沒回答施從文,而是過去扶著施清,「沒事吧。」
施清搖頭,「沒事。」
施暖抬頭看著施家那幾個兄弟,「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走了。」
施清笑了:「是啊,走了,你們之前說的,想把我送到齊家去,我想了想,還是不去了,那天在祠堂,不是說把我從族譜里踢出去麼,我也不是施家的人了,你們和齊家的糾葛,我就不摻和了,祝你們好運啊。」
說著她拍了拍衣服,挎著施暖的手,故意說給那幾個人聽,「哎,外邊有車子在等我們吧,走走走,這都快到中午飯時間了,吃點什麼?」
她邊說邊挎著施暖的胳膊朝著樓梯那邊走,施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表情猙獰,頭髮凌亂,想要衝過來,「施暖,施清。」
施秉文給施懷文遞了一個眼神,施懷文趕緊過去把施慈拉住。
施慈掙扎著還在喊,「施暖,施暖你別以為穆封是替你謀劃的,我告訴你,就你這出身,穆封不可能真心真意的對你……」
施暖冷笑一下,她從來不覺得穆封為她謀划過任何東西,施慈是怎麼誤會的。
穆封為她做過什麼麼?
好笑。
施暖不想搭理她,施清也是,兩個人見施家這幾個兄弟都沒攔著自己,也就不顧那麼多了,直接從樓梯上下去。
走到二樓,見沒人跟過來,施清才終於斂了臉上的笑容,聲音很低,「嚇死我了,施暖,誰在外邊,真的有人在等我們麼?」
施暖沒回答,而是直接問,「他們抓你只是為了把我弄過來?不應該啊,我們兩個的關係又沒那麼好。」
施清也沒心思和她扯皮,拉著她趕緊下樓,「也不全是為了你,還有齊家那邊,施家最近被齊家打壓的夠嗆,聽說施秉文登門賠罪好幾次,齊家人一點面子都沒給。」
她直接稱呼自己父親的名字,看來是對施秉文沒了感情。
也不知道這兩天她在施家受了什麼罪了。
施清冷笑,繼續說:「施家人想保住施慈,所以把問題都推到我身上來,至於你,」施清看了看施暖,「他們估計還是覺得之前齊家那個事情,是我們兩個合謀的吧,所以想著順帶收拾你一下。」
施暖緩慢的點頭,語氣含糊,「是這樣麼。」
可是她總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施從文口口聲聲說她坑了施家的東西,她什麼時候坑過施家東西,就算結婚的時候,施家給的陪嫁,她都還回去了,她自認沒拿過施家一針一線。
施清看來是真的挺難受的,步子跨的很大,「不想這些了,趕緊走吧,我這幾天受了好多罪,現在累的要死,餓的要死。」
施暖把心裡的疑惑壓了下去,跟著她快點走出這施工場地。
剛從這廢棄的大樓出去,就看見遠處的穆城,正著急的四處看,應該是在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