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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其實在半夜的時候就被渴醒了,不過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第一個是她躺著的床,不是自己的床,第二個,是周圍的環境,不是自己屋子裡的環境。
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她在裸睡。
那貼身的長裙著實是裹著不舒服,已經被她在睡夢中給脫了。
莊園後知後覺的有點害怕,全身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她趕緊起來把裙子穿上,然後開了客房的門出去。
客廳里很暗,卻也不妨礙她打量這個陌生的環境。
客廳門口那邊,有顧朝的鞋子,旁邊還掛著他的外套。
莊園莫名的放心下來。
這裡,是顧朝的家。
她抱著肩膀看了好一會,然後去冰箱那邊拿了水,喝了個痛快之後又看了看冰箱裡面的東西。
確實是獨居男人的樣子。
她笑了笑,轉身回了客房。
再次躺下來,就有點睡不著了。
莊園在床上翻了半天,最後坐起來。
她被顧朝帶了回來,簡直是驚訝至極,她以為顧朝那種人,就算實在沒了辦法,也會直接把她扔在外邊不管的。
不過,莊園抓了抓頭髮。
這種情況,顧朝居然什麼也沒做。
居然真的什麼也沒做。
她,她,她。
還有點小失落是怎麼回事?
是她魅力不夠麼?
這樣一個好時機,就算是已婚男人都未必扛得住的吧。
莊園有點憂傷了。
顧朝那男人,看來是真的嫌棄她啊。
……
莊園是和顧朝一起離開的,顧朝居然發了善心,把莊園先送回了莊家,然後才開車去上班。
莊園在家門口站了好一會,腦子和心裡都有點亂。
剛才顧朝開車走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並不是特別的複雜,可就是一下子就衝進了莊園的心裡。
莊園轉身回了家,意外的是莊北居然還在家。
他就坐在客廳裡面,見莊園進來,挑了一下眉頭,「昨晚沒回來。」
莊園心裡咯噔一下,趕緊過去坐在莊北旁邊,「二哥,你怎麼沒去上班啊?」
莊北用眼角看她,「昨晚在顧朝那邊?」
這問的就有些讓人羞澀了,什麼叫昨晚在顧朝那邊,說的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一樣。
莊北笑呵呵,「其實呢,我覺得顧朝這人挺不錯的,他母親那個事情,要是真的計較起來,和他也沒什麼關係,我查過他,他對暖暖幫助挺大的。」
莊園嗯了一下,靠在沙發背上,「你這話,和爺爺說一下試試。」
莊北語氣不變,「我說過了。」
莊園一瞪眼睛,看著莊北,語氣掩飾不住的有些激動,「你說過了?爺爺是什麼反應?」
莊北好笑的看著莊園,「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那麼在意爺爺的反應?」
莊園後知後覺的收斂了自己的神態,打哈哈,「哪裡有在意,不過是好奇而已,你也知道爺爺很固執的,你過去說這個事情,他沒和你發火?」
莊北很是慵懶的靠著沙發背,「發什麼火發火,暖暖認祖歸宗之後,爺爺的脾氣明顯比從前好了,你看看他現在,看見誰都笑眯眯的,哪裡還是從前那個冷臉的老頭子了?」
莊園砸吧砸吧嘴,點頭,「說的也是,那,你和爺爺說這個事情,爺爺怎麼說?」
莊北呵呵的笑著,調侃的看著莊園,「你還說你不在意,你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莊園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反駁的好,支吾了一下,抓了抓頭髮,語氣明顯沒什麼底氣,「好奇,好奇嘛。」
莊北想了想,「爺爺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我說顧朝這個人其實不錯,從前對暖暖也諸多照顧,爺爺嘆了口氣,只說這個世界上可憐人多。」
莊園瞪大眼睛,莊滿年能說這樣的話,哪裡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這反應已經很大了好麼。
她還以為莊滿年會直接跳起來揍莊北一頓,讓他以後在自己面前不要提顧朝這個名字。
莊北隨後嘆息了一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作勢要出門,不過臨走還回頭看了莊園一眼,然後說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啊。」
莊園有點臉紅,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臉紅,明明,明明……
明明什麼呢?
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莊園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昨天後半夜沒怎麼睡,現在精神頭就不好。
她洗了個澡,然後換了睡衣,躺在床上,來回翻了兩下。
嗯,還是自己的床舒服。
不過顧朝那個床也挺好的,那被子挺軟,還帶著一股子曬過了陽光的味道,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能生活的那麼井井有條。
想到這裡,莊園有些哀嚎,她捂著自己的臉,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沒事想那個男人幹什麼。
莊園在床上翻來覆去好長時間才睡了過去,不過這夢裡也不消停,顧朝那張臉總是時不時的出現,晃得她一驚一乍的醒過來。
最后庄園睡得有點頭疼,她趴在床上一會才起來,伸手拿了電話過來看看。
時間還早,才中午,莊園慢悠悠的起來。
然後慢悠悠的下樓。
莊滿年就在樓下,喝著茶,眯著眼睛聽著小曲,那樣子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
莊園在樓梯上站了一會才過去,慢慢的走到莊滿年身邊。
她眨了眨眼,然後坐在莊滿年旁邊,「爺爺。」
莊滿年眯著眼睛看了她一下,「嗯。」
「爺爺,我昨天同學聚會,喝多了。」
莊滿年斜著眼睛看她,似乎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莊園舔了舔嘴唇,找合適的詞語,「然後就在別人家睡著了。」
莊滿年皺眉,興許是不知道莊園主動提起這樣的話題是為了個什麼東西。
莊園也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抓了抓頭髮,「那個,我呢,其實昨天晚上是在顧朝家裡住的。」
莊滿年起初還是眯著眼睛,結果後反勁的明白過來莊園這話是什麼意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莊園嚇得一個哆嗦,不過還是說下去了,「早上也是顧朝送我回來的。」
莊滿年眼睛瞪著很大,四下看了看,似乎在尋找趁手的兵器。
不過可惜了,周圍什麼有殺傷力的武器都沒有,莊滿年最後也放棄了,不過是用手指指著莊園,「你這個,你這個……」
太難聽的話,他似乎也說不出來,血緣至親,罵了莊園,其實也是在罵自己,他對自己向來下不了狠手。
莊園抬頭看著莊滿年,聲音弱弱的,「爺爺,我們什麼也沒發生,真的。」
莊滿年這個時候,哪裡還在意什麼發生沒發生,他指著莊園一會,然後厲聲說,「你把那姓顧的小子給我叫來,叫來。」
最後兩個字聲音太大了,莊園被嚇得往後挪了一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爺爺,真的沒發生什麼,真的。」
莊滿年差點跳腳,她越是這麼重複的強調這個,他越是生氣。
管她發生沒發生,反正他孫女和那小子共處一室一晚,他沒辦法接受。
老爺子發起脾氣,也是波及很廣的,當下就給家裡別的人打了電話,全部都召回來了。
莊園一直坐在沙發上,小媳婦一樣老老實實。
莊北一進來,看見的就是莊園垂著頭坐在沙發上,莊滿年在旁邊氣的快要蹦起來了。
莊家別的人也在,不過莊滿年這樣,誰也插不上話,只在旁邊看著。
莊北盯著莊園看了半天才過去,莊滿年看見莊北,好似找到了說理的人,過來拉著莊北的衣服,「來來來,你看看你的好妹妹,前幾天是不是你和我說,她現在懂事了,成熟了,還救了阿音,是不是你說的,你現在看看她什麼樣子,前腳把人從虎口救出來,後腳自己進去了,你瞅瞅。」
他把莊北拉到莊園身邊,指著莊園,「你知道這丫頭昨天晚上在哪裡睡了一晚麼,在顧朝家裡,是顧朝啊,顧朝是什麼人。」
說到這裡,他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是很恰當,於是馬上又改口,「不管顧朝是什麼人,他只要是個男人,這個事情就不應該,不應該發生,現在這樣子,可怎麼辦,她一個女孩子家家,在男人家裡住了一晚,你自己說什麼也沒發生,別人信不信。」
莊北看著莊園的頭頂,沉默了兩秒才開口:「園園,抬頭。」
莊園慢慢的把頭抬起來,莊北才鬆了一口氣。
莊園雖然低著頭,可現在看起來,這臉上哪裡有什麼難過悲傷的表情,她一臉的平淡。
所以莊北決定順了她的意,他一臉的痛心疾首,回身對著莊滿年,「爺爺,你說的太對了,這個事情可不是個小事,這個事情關乎園園的一輩子,關於一個女孩子的清白。」
莊園盯著莊北,閉了閉眼,她二哥啊,果然是最懂她的。
老爺子一愣,尋思了一下莊北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於是也跟著點頭,「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這是多了不得的事情,園園,你說說你……」
莊北再次出聲,打斷了莊滿年的話,他對著莊園,「你有沒有打電話讓顧朝過來,這個事情,他必須出面,跟我們表個態,他是什麼意思,他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不懂這個事情多嚴重,讓他趕緊過來,把你們的事情定下來。」
莊滿年在旁邊一愣,「哎?」
莊北根本不看她,轉身看著莊零,也就是莊園的父親,「叔叔,這個事情,我覺得那個顧朝必須對園園負責,我們莊家的女孩子,可不能這麼被他占了便宜。」
莊零面上也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在莊北說完這番話之後,盯著莊北看了好一會,才似乎緩和了態度,轉身看著莊園,「你什麼意思?」
莊園低下頭,「我可以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
莊北嘆了口氣,莊園這點小心思,莊滿年看不出來,莊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二十多年朝夕相處,有多少花花腸子,莊零還是一清二楚的。
莊零看著莊園,「你把電話給我,我打給他。」
莊園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電話給了莊零,莊零拿著莊園的電話,從客廳出去,也不知道在電話裡面是怎麼說的,反正過了一會回來,莊零的表情溫和了不少。
莊北過去坐在莊園身邊,看著莊滿年還是氣急敗壞的,他對著莊零,「什麼意思,還讓園園和那臭小子在一起?你們腦子去了哪裡?」
莊零捏了捏自己的眉骨,「爸,這個事情鬧起來,你覺得怎麼解決的好。」
莊滿年張了張嘴,似乎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莊北在旁邊小聲的笑了,湊近莊園,「看看,你的計謀馬上就要得逞了,就是不知道顧朝那邊會不會配合。」
他還嘖嘖嘖了兩下,「你是什麼時候看上顧朝那小子的?嗯?」
莊園沒回答,咬著嘴唇。
莊北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放心吧,別緊張,家裡這麼多人,一會顧朝來了,他要是敢不認下來這個事情,我帶著大傢伙一起上,保證揍得他心服口服。」
莊園轉頭看了看莊北,過了一會才說,「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莊北呵呵的笑了,「想那麼多幹什麼,你就跟著你當下的心情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管它對不對。」
莊園深呼吸一口氣,「這樣子,可以麼?」
不管可不可以,這個時候都沒辦法反悔了。
莊園後來被莊滿年趕上了樓,因為顧朝過來了。
這種事情,若是擋著兩個人的面說,顧朝要是一個不同意,莊園這邊根本下不來台。
老爺子還算是護著她的面子。
莊園走在最後一節樓梯上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外邊的顧朝。
他已經走到了客廳的門口,莊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看走路的姿勢,似乎也不是帶著怒氣。
莊園收了視線,慢慢的回了房間。
樓下的聲音不大,她什麼也聽不見,只能這麼幹等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莊園才聽見有人過來敲她房間的門。
她以為是莊北,所以趕緊過去把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