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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夏四季忍不住了：「既然你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事情，既然你知道該死的人是你，你就去啊。」
「你……你又是誰？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們也不會相信我。」霍薏然顫抖著嘴唇，一臉的楚楚可憐。
夏四季甩開顧盛之拉住她的手：「你明明知道林沐沐見了你心情就不好，你還要故意去她面前晃蕩。知道不該還去做，你不是故意是什麼？你就應該……」
夏四季的話沒說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助產士抱出哇哇大哭的小嬰兒。
「恭喜，是個男寶寶。」
沒有誰還有心思理會霍薏然一秒灰敗的神色，大家一擁而上，紛紛圍住可愛的新生命。
夏四季瞧著皺巴巴的小娃娃，激動地眼泛淚花，悄悄跟顧盛之說：「真的跟林沐沐說的那樣，像個皺皺巴巴的小老頭兒。」
顧盛之攬住她的肩膀：「你也會有這一天。」
孩子被緊急送入恆溫箱，就在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等著林沐沐被推出來時，手術室再次被一把推開。
神色凝重的醫生步履匆忙地走出來說：「病人羊水栓塞，家屬簽一下病危通知單。」
羊水栓塞？！萬分之一的概率，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
夏四季身子一晃，幸好顧盛之及時從後面抱住她，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林沐沐曾偷偷告訴過夏四季她對生孩子的恐懼，夏四季當時安慰她：「你自己生不出來，還可以刨腹產啊？你怕什麼，現在的醫療技術很發達的。」
於是林沐沐告訴了心大的夏四季所有可能在產房和手術室內出現的意外，從麻醉事故到羊水栓塞。
夏四季當時麻木著一張臉，顫顫巍巍地勸說：「哪有那麼巧的事，你少看那些紀錄片，都快把你嚇出抑鬱症了，人家都產後抑鬱，你產前抑鬱。」
現在，夏四季只想衝進手術室，告訴孤零零躺在冰冷手術台上的林沐沐：「你別害怕，你別害怕，還有我們，我們都陪著你。」
「手術室已向輸血科緊急調血，現在病人需要大量輸血，你們誰是O型血？」
「我是，我是，我和孕婦一個血型，」夏四季用盡全身力氣把發軟的胳膊舉起來，「你快來抽我的血。」
顧盛之陪著夏四季去抽血，夏四季看著眉心緊皺的顧盛之，說：「我還以為我可以進去面對面和她輸血。」
顧盛之知道夏四季在如此緊要關頭還要說一個這麼不好笑的玩笑，其實是在自我安慰。無論站在何種立場角度，夏四季為林沐沐抽血，他都不應該提出反對。他只是很心疼懷裡全身發抖的四季。
因為他知道夏四季有多怕針，怕血。
高考體檢，按班級排隊去抽血。
長長的醫院走廊，班裡每個同學手裡都拿著背誦紙條在背。這是二十二中的規矩，進入高三，除了在廁所排隊不用背紙條外，在其他任何地方排隊，你手裡都要拿著東西在背，包括食堂，包括操場，包括醫院。
所以，體檢那幾天，人們分辨學生不是按校服，是按手裡有沒有紙條。
「喏，二十二中的小孩。」
「要不然人家學校就考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