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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院校慶的時候,顧盛之被邀請參加了一個活動,國際學術報告會。
夏四季混跡在一群學生中間溜進報告廳,坐在最後一排聽顧盛之侃侃而談。
舞台上的顧盛之正裝出席,身姿耀眼,正在用雙語講話。
夏四季不由想起她們分手後,有一次她偷偷跑去顧盛之醫院。那次顧盛之正在陪同外國訪問團參觀醫院。顧盛之也是這樣大段大段地講著英文,間或出現一些她聽不懂的專業詞彙。那時的她滿心自卑,覺得顧盛之的耀眼矚目反襯出她的灰頭土臉,於是傷心地逃跑了。
這次,她笑意盈盈地看著講台上自信灑脫的顧盛之,只覺得與有榮焉。她不再因自卑而選擇疏遠,因為她知道他們的甘苦喜樂從來是共通的。他的榮耀即是她的榮耀,她的喜樂亦是他的喜樂,因為他們是夫妻,是一體的。
報告完畢後是學生自由提問的時間。學生們在向其他幾位學者提問時都是一些專業性較強的問題。到了顧盛之這裡,提的問題明顯在耍流氓啊!
「顧老師,您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我太太這樣的。」
「啊,顧老師你結婚了嗎?」
「是的,她今晚也坐在台下。」
夏四季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不會被輕易發現,這下才知道原來她想多了。顧盛之的目光穿越人群,衝著夏四季露出一雙笑眼。夏四季趕緊一縮脖子,搖頭晃腦四處張望,假裝自己也在找傳聞中的顧太太。
報告結束,顧盛之陪著教授們說了一會話後便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斷橋」旁邊,夏四季正蹲在池邊餵鯉魚。學院的人工湖裡有很多錦鯉,時間一長,個個碩大無比,色彩鮮艷。這個季節湖水還沒結冰,見有人來投餵它們,一個個搖頭擺尾地撒歡兒趕來。
顧盛之拎著衛衣帽子把人提起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靠那麼近,小心滑進去。」
夏四季衝著湖面拍拍手,把最後的食物殘渣拍進去,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把我拎來拎去的。」
顧盛之牽著夏四季走出來,校園裡的這些路他們不知走了多少次。這裡的學生換了一茬又一茬,可這些樹,這些磚石建築依舊如故。
冬日的暖陽下,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走過。有同學,有朋友,有情侶。少年的臉上是坦蕩的熱烈,無論悲喜甘苦,都帶著一種勃勃的生機。或許,有夢的人在陽光下都會發光吧。
顧盛之說:「亞青約了幾個人想聚聚。」
兆亞青是他們的班長,畢業後留校任教。
兆亞青一早就定好了位子:「讓院長去招待那群國際友人吧,咱們去吃咱們的。」
同學聚會聊得最多的話題還是往昔崢嶸歲月傻逼青春。醫生這個職業,外人看來光鮮亮麗,內里甘苦自知。一群醫生聚一塊,可聊的很多,比如我上星期切除的腫瘤大到罕見。比如,我們院收治了一位鏡面人患者。比如,上星期老太太剛做了人工半月板就要在病房跳廣場舞。
八九個人開了一溜啤酒紅酒,邊喝邊說,笑到前仰後合。
夏四季乖乖坐在一側吃著醋魚聽大家閒侃,不知何時,話題引到她身上。
「四季,你手上還有資源沒?」
夏四季不明白:「什麼?」
顧盛之又幫她夾了一筷子魚:「老五是問你有沒有女生介紹給他。」
夏四季笑:「怎麼還是這個問題,你從大一就在問我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