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理所当然道,不作出点改变,你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吗?
有的吧。
温秀认真道:没必要为了所谓的改变,去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如果你这样做,那我不开这个公司,当这个老板,有什么区别吗?
我就想,你能喜欢你喜欢的
,做你想做的。
阮灵叉着培根的叉子微微一顿,随即平静的往自己嘴里放。
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喜不喜欢?
我打算过段时间换工作了。
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
那你想好告诉我。
温秀道:之前你一直在当老师,如果想改行的话,可能比较困难,我会找合适的人,来跟你说的。
阮灵道:不改行。
我不做涉嫌不到我领域的事情,我有自知之明。
温秀喝了口牛奶。
没问题,你说了算。
阮灵瞧着她,瞧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干嘛啊,这么迁就我?
温秀看她,也笑了起来:难道我以前没迁就你么。
阮灵眨了眨眼:那倒没有,不过以前是互相迁就,现在显然你迁就偏移多了点。
小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将来会做一个科研大佬。
毕竟你说你想跟太阳肩并肩。
温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啦,还提干什么。
准确来说,是你小的时候的事情。
阮灵开始回忆起来。
你那时候,多心高气傲啊,掉水里也了不知道喊救命,也不知道你当时到底是害怕不害怕,万一真没人看见你,被淹死了,那这个世界,估计将来就会缺少你这么个厉害人物。
那得好好谢谢你。
温秀道:我小时候脾气那么怪,你也愿意把我当成好朋友。
阮灵道:好朋友,可不会追求你。
阮灵颜控这毛病,小时候就有了。
她喜欢一切漂亮的,精致的小玩意儿,最开始只是玩具,后来移情到动物身上。
她觉得猫很精致,特别是田园猫,又瘦又矫健,身姿轻盈,体态柔软如水,简直就是她梦中情猫,如果不是大人拦着,她可能就要跟着梦中情猫来一场感动天地的拜把子。
有一天猫猫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生气了,哈人,把她抓了一下,抓破了皮,没流血,于是年幼的阮灵坚决的,把梦中情猫从白名单滑到了黑名单上,从此,再也没做以前那些给猫猫抱着剪指甲,洗澡的事情了。
她移情到了狗狗身上。
狗狗小时候多可爱啊,奶声奶气汪汪叫
,还特别粘人,跟在屁股后面,每天上学放学,就在那道上等着,大家都知道这家狗是阮灵家的。
逢人路过还笑着问阮灵,要是狗长大了,不好看了,你还喜欢不喜欢?
阮灵瞪了她一样,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奶狗走了,边走还边说:你别听她说啊,肯定是嫉妒我俩的感情,你好好长大,别长残,我俩的友情就还能续。
狗狗汪汪了两声。
阮灵安心的等他天天长大,结果有一天,在狗半大的时候,被另外一只大狗给咬死了。
阮灵抱着冷冰冰的狗身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间久了,也就还好。
猫容易叛变,狗容易挂。
阮灵失魂落魄的表示,这辈子都没有能让她继续移情的动物了。
结果有一天,她在放学的路上,没注意一瞟眼,就看到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温秀。
那时候的温秀,不会游泳,扑腾着上上下下,狼狈中透着惊人的美貌。
阮灵立马决定了就她了。
于是这只只敢踩水的旱鸭子,先报了警,然后匆忙找来一根棍子,弯下腰,抻到温秀前面,温秀艰难的睁开眼,努力伸出手去够。
结果阮灵力气不大,被她这么一拉扯,咕咚一声滚下水。
还好水不深,勉强踮着脚能仰起脖子能呼吸。
阮灵被美貌迷了眼睛,落到水里也不怕,挣扎着四肢全动的往温秀那边走,踩着松软的泥土,一边对温秀道:放轻呼吸,对,放轻呼吸,别紧张,头仰起来
她抓住了温秀的手,踮着脚慢慢往岸边上移,注意在注意了,肉眼也看不见前面有个小坑,她一脚踩下去,直接落空了,被灌了好几口水。
温秀又被迫的喝了几口水。
她脸色发白,近乎筋疲力竭,开始无意识的挣扎,手还紧紧的拉着阮灵。
窒息的感觉,犹如刀子在她头上破了个洞,洞中鲜血不断涌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一样。
阮灵扑腾了两下,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意志,把她重新从水里拉了出来。
她的力气也快完了。
如果没有路人,或者报警的警察还没来,可能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但是她不后悔。
毕竟士为知己者死。
女为颜控者
活。
够本了。
还好在两个人都差点坚持不住的时候,警车到了,一个警察迅速脱了衣服,跳入水里把她俩一手一个给抱了出来。
阮灵浑身湿答答的,两眼无神的仰望天空。
温秀已经昏迷过去了。
警察给她做了急救手段。
没多久,救护车也来了,把两个女孩子,送进了医院,挂了两天水。
这两天,阮灵招呼回去了自己爸妈,然后趁着护士小姐姐没注意,虎头虎脑的把针管一拔,跑到另外一间单人病房里去。
单人病房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道:这才来没几天呢出了这事儿,要是被那边的人知道了,我们这工作,肯定不能继续干下去,相当于收入也少了一份。
女的道:那我跟她爸妈说不说啊?
别说吧,这只是意外。
贪财的男人道:你看那小倔脾气,肯定不会跟她爸妈服软的,到时候问起来,我们就说是小姑娘不让的,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女人迟疑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好吧。
阮灵在旁边的走廊里站着,看着她俩走远了,才小跑着走到温秀的单人病床里。
温秀长得很好看。
她现在学的词语不多,不能准确形容那种,长在她心尖尖上的审美,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好像有一股苏苏麻麻的痒,从她的头皮上划过。
烟火一般,快速湮灭。
她关上门,搬来凳子,坐在凳子上,把双脚放在凳子上,然后撑着下巴,看温秀。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啊。
阮灵弯弯的笑出月牙的眼睛,这个时候的她,眼睛不像狐狸眼,倒像猫咪眼睛,自带了闪电般的眼线一样,煞是好看。
她什么时候会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