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鬆懈的思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兒就是不用被人誤會她和楚臨淵是殉情的情侶了!
「這裡——這裡有人——還有人受傷了——救救我們——」蕭疏用盡全身力氣呼救,完全忘記他們就算翻開障礙物也需要一段時間,她還是需要保存體力。
「求求你們快點,有人受傷很嚴重,他都暈過去好長時間了,呼吸越來越弱——」可能要死掉的那種。
聽到了廢墟裡面的呼救,外面的人沖裡面喊道:「請放心,我們馬上就來救你們——」
太好了,有人來了就好了。
蕭疏轉頭衝著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昏睡的男人道:「楚臨淵,有人來救我們了!你要撐住啊!一定要撐住。」
沒人回答蕭疏。
施救的過程很漫長,伴隨著不知道何時會發生的餘震,建築物的年久失修,而且楚臨淵背上壓著重物。
稍不留神可能就會造成傷者的二次傷害。
等待的過程很漫長,蕭疏感覺到楚臨淵越來越薄弱的呼吸,後來,似乎都聽不到了一樣。
感覺這個男人,可能死了。
整個施救過程花了四五個小時,終於,楚臨淵和蕭疏被救出來。
有光的那一瞬間,蕭疏看到了楚臨淵。
他背上受了重傷,血已經乾涸凝固,他面色慘白,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她看到了她和楚臨淵待的那塊地方,地下暗紅色一片。
蕭疏沒受傷,甚至連一點皮外傷都沒有,那血,便全部都是楚臨淵的。
隨後,蕭疏就被醫護人員用被子遮住了頭,擔心陽光會對她造成傷害,在獲救之後,她渾身的細胞都放鬆了下來。
很快就在擔架上睡著了。
入睡前,嘴邊似乎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楚臨淵。
……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應該特別長吧。
溫暖的被窩,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耳邊似乎還有小孩子的聲音。
「小姑媽的手指頭動了,她是不是要醒過來了?」阿狐從來到蕭疏病房開始,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Wesley說她只是困了累了想要睡覺,他也不聽,就是要看著,好像這樣才放心。
蕭疏的眼皮動過,阿狐就說小姑媽是不是要醒了。
嘴唇動動,他又說小姑媽是不是要醒了。
現在是手指頭動,他好像已經有點不抱希望了。
但這回,蕭疏是真的醒了。
張開眼睛看到乾淨整潔的醫院病房,看到阿狐,看到Wesley,她感嘆一聲:「我還活著……」
「小姑媽你醒了,太棒了,我可以給爸爸打電話讓他不用擔心了。」阿狐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他的父親。
蕭疏嘴角微微揚,看到阿狐開心地拿出手機去打電話,而後看到Wesley走過來。
他眼眶中有淡淡的紅血絲,下巴的胡茬也沒有打理,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頹廢的美感。
他擔心她。
所以連平時最在意的外表,都疏於打理。
Wesley看著阿狐拿著手機到一邊去打電話,目送他離開後,Wesley走到蕭疏病床邊,俯身,沉沉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柔軟觸碰到她的額頭,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她和楚臨淵被埋在廢墟下的時候,楚臨淵莫名其妙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的,唇齒交融的吻。
下意識的,蕭疏微微側頭,避開了Wesley的吻。
眼神閃爍,有種對不起Wesley的背叛感。
「生氣了?」他將她的表情全數納入眼中,「對不起,是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這邊先回熱那亞,讓你一個人面臨地震,原諒我,嗯?」
他撫上她白皙的臉頰,「我比你更生自己的氣,如果我沒走,你就不會一個人面對這些。我寧願被埋在廢墟下的那個人,是我。」
靠得近,他說話是噴灑的熱氣都在她脖頸間。
按理說以前這麼近的距離,她也沒有這般的心神凌亂,反而是現在,有種特別想要逃離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因為Wesley先離開,於是讓她一個人面臨地震,她在責怪他?
就像女朋友和男朋友撒嬌那樣?
「我沒有怪你。」她為什麼要怪Wesley,沒有人有這個責任和義務非要陪在她身邊,「那個,和我一起被埋的男人——楚臨淵,他怎麼樣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蕭疏立刻推開了Wesley,想要從床上起來。
身上還有些乏力,她起床的時候並不是很順利,但臉上對那個男人的擔心,Wesley都看在眼裡。
「他剛剛做好手術,現在在重症病房,等麻藥過來,醒來就可以轉普通病房。」Wesley把楚臨淵的情況告訴蕭疏,「是醫院最好的醫生給他做的手術,用最好的藥。是他救了你,我會好好感謝他。」
當他聽救護人員說,那個男人用身軀給蕭疏撐起了一片區域,所以蕭疏才能平安無恙的時候,他心中很震驚。
當他聽酒店員工說,原本那個男人已經從房間裡面跑出來了,站在安全區域,結果發現蕭疏沒有出來,又重新折返回去救蕭疏,Wesley更震驚。
那個男人,不惜性命也要救蕭疏出來。
他先前那一句「何止認識」又是什麼意思?
「我想去看他。」蕭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