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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沫從衛生間裡面出來,臉色回復了一些,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好像剛才在衛生間哭成傻逼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都吃好了嗎?」看著兀自冒著熱氣的火鍋,桌上的人沒有動筷子的。
蕭疏看了眼桌上的菜,明明都很新鮮,明明剛開始的時候氣氛很好。
為什麼一下子變成了這樣,她有些很明白。
沒人回答許沫,她便走過來,坐下。
阿姨把熱騰騰地粥盛了過來,新鮮的蔬菜粥,吃完火鍋之後吃一碗特別的舒暢。
幾個人坐在位子上,各懷心思地吃著面前的粥。
關掉火的鍋子慢慢消停下來,再沒有熱氣冒出來。
「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許沫忽然間問了一句,「現在不太行吧?沈氏內部那麼動盪。」
外面有些風言風語,說是沈氏現在被顧念控制,沈中繹讓楚臨淵回來主持大局,沈家可能有一場巨變。
「嗯,過了這一陣吧。」楚臨淵淡聲道,「舅舅說想要給望舒找一個合適的丈夫。」
他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
薛宜明聽到之後,眉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目光幾不可查地往楚臨淵那邊挪過去,但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
「所以,你舅舅的意思,是以後準備把沈氏交給沈家的女婿?」許沫正在努力地想要和沈氏合作,她自然是想要知道一些內部消息。
如果和沈氏合作無望,也許她在飯局結束後會選擇去希爾頓酒店。
「舅舅現在只有望舒一個女兒。」楚臨淵這話說得特別的委婉,目前是只有沈望舒一個女兒,未來說不定還有一個兒子。
「沈小姐會接受沈總的安排?」許沫聽聞沈山南很疼愛他的女兒,難道要因為這件事給女兒安排一個她不喜歡的人結婚?
這個問題,楚臨淵暫時沒有回答,他用餘光掃了眼薛宜明。
雖不太清楚沈望舒和薛宜明之間是一種怎樣模糊的關係,但沈望舒三番四次旁敲側擊地從他這邊打聽薛宜明的事情,他不是遲鈍的人,知道沈望舒對薛宜明有意思。
但薛宜明怎樣的態度,楚臨淵不清楚,所以沒有貿然詢問。
薛宜明的私生活,稱不上亂,但絕對也不算好,加之家庭的緣故,他很難真的對誰好,或者說真心愛上誰。
沈望舒脆弱敏感,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男人,去安撫她一切焦躁不安的情緒。
顯然,薛宜明不能勝任。
但,如果沈望舒喜歡,他這個當表哥的,願意旁敲側擊一下。
「多半不會。」楚臨淵淡淡的說道,有意無意地往薛宜明那邊看去,「但舅舅心中應該有他中意的人選。」
楚臨淵沒說沈山南中意的人選到底是誰,但也給了薛宜明一記不小的警鐘。
許沫哦了一聲,也就是說現在沈氏的前景不太明了,許沫還是要留一手打算。
「我出去抽支煙。」薛宜明忽然間從椅子上起來,兀自說了一句之後就往外面走去,神色不明。
薛宜明站在院子裡面,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拿外套,就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在夜風之下顯得有些蕭條。
看著就冷。
點點火光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煙點著,但他沒有抽一口。
單手拿著手機,屏幕上的微信對話框還停留在半個月前,她把一幅她設計的大樓的草稿給他看。
當時他在做什麼?
忘記了。
他的日子過得很糊塗,從部隊離開之後就變得迷迷糊糊,反正做什麼都不對,不如什麼都不做。
但是為什麼聽到楚臨淵說沈山南準備給那個小啞巴物色一個丈夫之後,他覺得特別的煩躁?
出來抽菸,但是點著之後,抽也沒抽,還是覺得煩。
「明子。」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薛宜明馬上關掉手機,匆忙之間,菸頭燙到手指,他甩掉了手中的煙,暗罵了一聲。
「你也出來抽菸?」薛宜明很快整理好思緒,看著楚臨淵。
「不抽,戒了。」楚臨淵退伍之前並無菸癮,是九年前蕭疏從寧城離開之後才染上的。
那時候啊,菸癮酒癮,怎麼能讓他忘記蕭疏怎麼來。
後來他發現那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用,只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那人就是根深蒂固地在他心中,忘不掉。
四年前,蕭疏在病床上昏睡,他去過很多地方,像個虔誠的信徒。
發現沒有那些東西,也一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