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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樓西站在手術室外面著急地等待,先前在施工台那邊,劇烈的晃動讓他們三個人都失去了重心。
是岑嘉懿,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把她推開,她從施工台上滾到旁邊的平地上,而他卻因為推力而往後仰——
她摔到地上,看到岑嘉懿踉蹌地往後退,然後——
「砰——」手術室的門從裡面被打開,一個醫生從裡面出來,摘下來口罩。
「你是岑嘉懿的家屬?」
「是,我是他女朋友!他沒有別的親人了。」沒有了,他沒有母親,父親在坐牢,家裡的親戚也在四年前的案件中收到波及,就算安然無恙的,現在也不會為了岑嘉懿挺身而出。
他只有她了!
「是這樣,病人從十多米的高台上摔下去,掉在了石頭上面,造成脊柱斷裂,傷到神經。身上也有多處骨折,手術難度很大,但我們會盡全力搶救病人。只是提前給你打好預防針,就算病人搶救過來,他也不可能恢復到原來一樣。」醫生最好和最壞的情況告訴了隋海棠。
但,這個最好比那個最壞的,有好到哪裡嗎?
「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就這麼死了的!」隋海棠抓著醫生的手臂,竭力懇求。
「我們會盡全力。但就算病人搶救過來,也是高位截癱,以後就要在輪椅上度過。」
隋海棠身上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一樣,她絕望地看著醫生。
她明白高位截癱是怎樣的處境,一個風一樣的少年,怎麼可以高位截癱?
但是醫生沒有再和她說更多,他讓護士關了手術室的門。
手術室的門漸漸關上,好像關上了她和岑嘉懿之間的那道門。
可是,她明明記得在危險面前,岑嘉懿義無反顧地把她推開的畫面。
也記得消防隊員把岑嘉懿救上來,他看到她安然無恙之後,臉上露出放心的表情。
騙子!
岑嘉懿就是個大騙子!
說什麼不愛她,說什麼讓她趕緊滾!
其實,她是他願意用生命去換的摯愛?是不是?
是不是!
隋海棠雙手撐在手術室的大門上,眼淚決堤一般地掉了下來。
為什麼掉下去的那個人是他?為什麼她和楚臨淵平平安安,而岑嘉懿就要在手術室裡面承受那些痛苦?
……
「護士,他的手沒什麼大礙了吧?」蕭疏再三和護士確定楚臨淵的左手除了拉傷之外是不是還有其它的傷。
她知道楚臨淵的左手其實早就傷痕累累,剛才她跑過去的時候,看到楚臨淵捂著他的左手臂,而十多米下的巨石上,躺著岑嘉懿。
「真的沒問題了。就是要注意以後不能用左手抬重物,短時間內也不要讓傷口碰到水。」護士交代完之後,就出了診室,把空間交給了楚臨淵和蕭疏。
楚臨淵揉了揉蕭疏的腦袋,見她面色依然有些發白,估計是看到先前岑嘉懿倒在血泊中的模樣,被嚇到了。
「沒事,都過去了。」楚臨淵低聲安撫。
雖然這麼想很自私,但蕭疏真的慶幸,掉下去的那個不是楚臨淵。
她把他的手從她的腦袋上拿下來,握著。
「我當時真的怕你出什麼事。」她沒告訴楚臨淵的是岑嘉懿先前威脅她的事情,她當時真的怕岑嘉懿趁著施工台故障的時候,把楚臨淵推下去!
那是,離死亡最近的時候。
而且岑嘉懿完全有機會那麼做。
他是站在最裡面的那一個,也是離安全最近的一個。
可最後,掉下去的也是他。
「我這不是沒事了?」他知道她現在心裡很亂,「這輩子,我會比你晚死,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
她捂住他的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岑嘉懿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她特別怕聽到「死」這個字,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降臨。
「臨淵,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沒有告訴你。」她不知道現在說出來合不合適,但現在不說,又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先前在巴黎的時候,Wesley找來了安畫意,就是先前催眠我的那個心理醫生。」
「你在巴黎的時候,為什麼和Wesley在一起?」楚臨淵眼神一凜,秒嚴肅起來。
「……」蕭疏皺眉看著楚臨淵,他關注的點為什麼在Wesley身上,「在飛機上遇到的,我就和他聊了兩句。」
「聊了兩句他就幫你把你的心理醫生找過去,蕭疏,看來以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出門!一個Wesley,以後還不知道會有誰。我不放心。」因為楚臨淵知道蕭疏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她在專業領域上的才能,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不上的,是很能吸引男人的那種女人。
「我有什麼好不讓你放心的?我從小就喜歡你,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
尾音被楚臨淵納入了口中。
他湊上前,吻住蕭疏嫣紅的唇。
用他沒受傷的那隻手扣著蕭疏的後腦勺,讓她往他身邊靠。
熟悉的男性氣息湧入蕭疏的鼻間,在她撬開她的唇的時候,她好像忘記了這是人來人往的醫院,忘記他們在一間隨時都有可能被打開的診室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