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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沫和蕭乾四目相對,一個眼中儘是冷漠,一個卻全然都是憤怒。
這個男人,近年來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力,現在卻因為許沫的幾句話全數破功。
五年來,就算是蕭疏最不聽話的時候,蕭乾都沒有這麼生氣過,但是現在——
蕭乾很生氣,恨不得掐死面前這個女人!
招惹了他的人是她,現在說要走的人也是她。
把他當成什麼?免費的男-妓?
許沫,你可真是好樣的。看來五年沒見,面前這個女人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哪裡還是五年前那個單純的許沫?
片刻之間,蕭乾臉上的憤怒全數收了起來,理智讓他很快冷靜下來,他往前走了一步,以強大的氣勢迫使許沫往後退。
他看到許沫手中的手機,眉頭微微皺著。
先前許沫從浴室出來到現在,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前後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他不是沒看到先前他讓她和他一起去義大利的時候,她眼中的心動。
蕭乾看到許沫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的,他的手機。
那通電話——
蕭乾把手機從許沫的手中拿過來,當著她的面,解鎖手機,撥打剛才打過來的那通電話。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許沫身上,看到她眉宇間閃過的慌亂。
比起先前她的言辭鑿鑿的模樣,此刻的她像是被抓住了狐狸尾巴一樣,仿佛下一秒就會露出原型。
電話被撥通,蕭乾是按了免提的,嘟嘟嘟聲像是鼓點一樣落在許沫的心上。
「蕭總?您的行程真的要往後推遲?荷蘭那邊的客戶很著急——」秘書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與蕭乾剛才讓許沫通知的,相差不大。
所以,不是這一通電話的問題。
那是為什麼?
沒有回答秘書的問題,蕭乾把電話掛斷。
他只看到許沫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知道她現在此刻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許沫,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蕭乾收了手機,沉聲對許沫說道。
那時候的許沫不明白,想來高傲的蕭乾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會對許沫說這樣的話。
所以她也不知道當她拒絕蕭乾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在他心中埋下了無法根除的,對她的成見與憤怒。
「謝謝你這兩天相伴,後會有期。」許沫往前半步,踮起腳尖,想要給蕭乾一個最瀟灑的吻別。
在她湊上前時,蕭乾嫌惡的別開頭,道:「滾。」
許沫淺笑,搭在蕭乾肩頭的手收了回來,用她最是嫵媚的聲音說道:「這是我的房間,該滾的人,是你。」
她想到先前那個女人細糯的聲音傳來,她清楚的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用怎樣的聲音語調,那個女人喜歡蕭乾,但更加是聰明的,能夠在短短時間裡面推遲蕭乾的行程,就知道蕭乾在這邊的事情還會拖上兩天。
那個女兒以為她會糾纏蕭乾?
她會糾纏一個明明在義大利已經有了未婚妻,卻還在在巴黎和別的女人廝混的男人?
不會,許沫不想走母親的老路。
哪怕她和蕭乾已經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也不代表她就要跟著蕭乾去義大利!
哪怕她真的很愛蕭乾,她現在所處的環境全是因為蕭乾,被無限壓榨勞動力,為了達到莫瀚文的私慾,一次一次地把她送上別的男人的床。她也沒辦法讓自己成為蕭乾見不得光的女人。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誰誰誰的私生子。
因為她親眼見過母親的那種絕望,她發過誓,不會走母親的老路。
所以她可以毅然決然地當機立斷。
哪怕,心裡疼得厲害。
「房間是我訂的,錢是我付的,該滾的人是誰你不清楚?」
「蕭公子別生氣,我滾就是。若你非要說這些東西都是你付的錢,那我身上這衣服,也該脫給你不是?」
劍拔弩張,蕭乾目光陰冷地看著許沫。
「你要不是笑笑的朋友——」蕭乾後半句話沒有說下去,但那沒說完的話,後果是許沫無法承受之重。
「我有自知之明,蕭公子不必多言。」許沫倒也沒有真的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還給蕭乾。
她快速地收拾好行李,把最重要的合作文件放在隨身的包裡面。
那個蕭乾的關係才能夠順利談下來的合作案,否則以法航的眼光,肯定看不上他們莫氏食品。
潦草地手勢之後,許沫拎著行李箱,越過蕭乾,往門口走去。
卻有一個人,先她一步走到門口,轉過挺拔的身姿,看著拎著行李的許沫,哼笑一聲。
「許沫,你是那麼多爬上我床的女人當中,最乏味的一個。」
「既然我這麼乏味,都能讓蕭公子繳械投降,你也不過如此。」
先前許沫面對蕭乾的時候,又是臉紅,又是結巴的,哪有現在的口齒伶俐,是被騙了,還是被騙了?
她就為了那一份合約,竟然這麼捨得下本,還真是小看了她的能耐了。
「別再讓我遇到你,哪怕你是笑笑最好的朋友!」說完,蕭乾出了房門,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關門聲有多大,就說明蕭乾現在有多生氣。
等到蕭乾從房間離開之後,許沫才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她無力地靠在行李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