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護車匆匆往醫院開去,蕭啟程被送到手術室裡面。
蕭乾焦急地等在手術室外面。
以前還在義大利的時候,蕭疏總是說他對蕭啟程疏於管教,說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可,蕭啟程是個男孩子,難道他應該對一個男孩子百般寵溺?他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對他像對蕭疏那樣?
不可能,在蕭乾的認知當中,男孩子就應該從小被鍛鍊,肩負的東西就應該比女孩子多。如果當初蕭疏生下來的是個女孩兒,看蕭乾會不會對她比對蕭疏還好!
但當蕭啟程真的出事的時候,蕭乾比任何人都擔心。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蕭啟程發燒到三十九度,在醫生來家裡之前,蕭乾一遍一遍地給蕭啟程擦身子,給他物理降溫。
一年前,蕭啟程第一次去幼兒園上課,結果把一個班上的同學都惹哭了,老師打電話讓家長過去,本來是想讓做家長的教育一下孩子,讓他給班上的孩子道歉。然而蕭乾覺得蕭啟程並沒有做錯,他不想道歉就不道歉,最後帶著蕭啟程離開幼兒園,再沒有讓他去過幼兒園。
還有……
蕭乾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習慣當父親,甚至已經把蕭啟程真的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然,醫生從手術室裡面出來,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血庫裡面血不夠,現在從各院調血過來恐怕來不及,你是孩子的父親,做個血測給孩子輸血。」
蕭乾先前就知道,他和蕭啟程的血型不配,根本沒辦法給孩子抽血。
戴著口罩的衛在川多看了蕭乾兩眼,覺得他不是個不願意給孩子抽血的人吧,這時候到底在猶豫什麼?
「你們先從別的院調血過來,我去打個電話。」蕭乾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他以為可以完美地隱藏的事情,恐怕在今天就要徹底地敗露出來。
可他並不想讓楚臨淵知道!可這世上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蕭乾一邊往走廊那邊走,一邊給蕭疏打電話。
「蕭疏,阿狐出車禍了,你和楚臨淵過來一趟,在軍區總院。」蕭乾直接明了地告訴了蕭疏這邊發生的事情,「和楚臨淵一起過來。」
他強調,和楚臨淵一起過來。
他知道蕭疏現在恐怕已經失神,她愛蕭啟程,母子連心,哪怕這些年蕭乾並未告訴她蕭啟程真正的身份,她也依然愛著他。
「我們馬上過來。」蕭疏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應下了蕭乾的話之後就掛了電話。
蕭乾站在走廊盡頭,單手揉著太陽穴,只感覺到那邊生疼,心情格外地煩躁。
大概更多的,是擔心手術室裡面的蕭啟程。
那個四歲都不到的孩子,到底能不能撐過這個手術!
「蕭乾……」一道清淡的聲音傳入蕭乾的耳中,按理來說這道聲音應該讓蕭乾的心情稍微冷靜一些。
然而這時候,許沫的聲音更像是在氧化鈣裡面加了水,一下子就沸騰了。
蕭乾轉身,冷眼看著許沫。
他往前一步,將她逼迫到牆角,「剛才蕭啟程叫你『媽媽』!你們兩個先前在車上,發生過什麼?告訴我!」
蕭乾知道蕭啟程不會無緣無故地叫人「媽媽」,也不會任性地從車上跑下來,他雖然只有四歲,但特別早熟,不會做什麼讓人擔心的事情。必然是許沫說了什麼,才導致了她這樣。
「你一個二十七歲的大人,連一個孩子都看不住,你還能做什麼?」蕭乾往前半步,徹底地將許沫堵在牆角!「不是每次出事之後你保持沉默或者把錯攬在你身上就能夠解決問題。你看看,問題到底解決了沒有!你還要讓多少人為你的膽小懦弱買單?他蕭啟程要是有什麼事,你付得起這個責任?」
那不是他蕭乾的兒子,要是出什麼事,楚臨淵會善罷甘休?
而且,這已經不是楚臨淵善不善罷甘休的問題,是蕭啟程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應該承受這些!
他們大人的矛盾,不應該扯上小孩子。
「你有什麼氣衝著我來,別這麼心狠手辣地對一個孩子下手!」
蕭乾的話一字一句地落在許沫的耳里,心中。
「原來,在你心中我就是個這樣的人啊……」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全是蒼涼和破敗,提不起一絲的力氣,像是全身被掏空了一樣。
可不是麼,許沫在蕭乾的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在每次出事的時候他的第一選擇不是相信她,而是將一個又一個的鍋扣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