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蕭乾和楚臨淵是最好的朋友兄弟,他們各自都很優秀,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如果後來沒有因為蕭疏事情,他們到現在都會是最好的朋友。
就算他們有過爭執,有過憤怒,但是當看到另一個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裡面,生死未卜的時候,另一個心頭自然不會舒服到什麼地方去。
良久的矗立之後,蕭乾巍然的身子轉了過來,看著依然坐在長椅上的許沫。
四目相對,許沫從蕭乾的眸子中看到他應該是少了一份對她的憤怒,多了一份平和。
「他怎麼樣了?」蕭乾淡聲問道,像是在問一個醫生或者護士一樣。
然,重症監護室外面就有護士,他卻不去問專業的護士,反而問她。
「情況反覆,凌晨的時候送過一次手術室。你來之前他清醒了一會,但是很快就睡過去。衛醫生說他情況不太好,就算回復,也會留下永久性的傷害。」許沫把先前衛在川說的話轉述給蕭乾。
如果少了非要爭鋒相對的理由,許沫對誰都是一樣,心態平和,沒有誰是特殊的。
蕭乾同樣也是,「如果他醒了,給我來個電話。」
在許沫剛想說她現在和他的關係不適合打電話的時候,蕭乾又補充了一句:「算了,我自己和醫生說。」
既然要和醫生說,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和她講話,少了很多的麻煩和尷尬。
許沫想,以後有蕭乾在的場合,她應該不出現。
她看著蕭乾走向重症室外面護士的辦公桌那邊,低聲和那個護士說著什麼。
許沫收回眼神,低頭看著鞋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前許沫不知道,放下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麼容易,她以為會痛苦很久,會再看到蕭乾的時候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但是都沒有,她現在心情很是平靜。
不知道是被最近很多事情壓得讓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想蕭乾的事情。
她這幾天一直出現在醫院的原因也是因為家裡可能被莫景城弄得雞飛狗跳,鄰居已經和物業投訴過,物業委婉地表示讓許沫把事情處理好,因為她是戶主,物業不可能趕她走。
公司因為項目的擱置已經提前放假,但每天都在面臨虧損的問題。
這麼多事情壓在她身上,她哪裡還有工夫想兒女私情?
若不是蕭乾忽然間出現在這裡,她可能都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
「許沫。」一道聲音傳入許沫的耳中,比起蕭乾的冷淡,多了一份溫暖和柔軟。
她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到席兆和拿著一杯熱飲過來。
「我就知道你在醫院。」席兆和坐在許沫身邊,「給你帶了一杯熱飲,暖胃。」
許沫怔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接過席兆和的熱飲,還是該怎麼樣。
她也不知道席兆和到底有沒有看到站在護士辦公室那邊的蕭乾。
見許沫愣著,席兆和拿著許沫的手,把熱飲放在她的手中。
暖熱的溫度通過杯壁傳到許沫的手中,很暖。
「謝謝你。」除了謝謝,許沫還能說什麼?
「剛才伯母給我打電話,跟我說她有些擔心你,你是不是忙得忘記給她打電話了?」
「啊,還真的忘記了,我待會給她回一個電話。」
「我告訴她你最近在忙,她就說不打擾你了。她讓你過年的時候回去陪她就行了。」
「謝謝你啊,感覺你才比較像我媽的兒子。」
「那也未嘗不可。」
自從那天下午在辦公室裡面席兆和和許沫表白之後,他和她說話不再有先前像朋友那樣的距離,時不時就明示暗示許沫,他要和她在一起。
許沫也開始了打太極。
「你可以認她當乾媽。」
「一步一步來。」
人啊,穿鞋的就怕光腳的,光腳的就怕不要臉的。
然,在許沫和席兆和一來一往間,一道晦澀不明的目光向兩人投來。
許沫回頭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