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閔你有病啊!」一路從「夜歸人」裡面出來,被多少人圍觀,似乎坐實了她容顏和祁閔的關係一樣。
可,他們有什麼關係。
「離韓為止遠一點。」車前,祁閔沉沉地說道。
「祁恆沒讓我給他守寡。」言下之意,她就算和韓為止發生進一步的關係,他作為祁恆的哥哥也沒有資格管。
「他不合適你。」
「誰合適我我自己心裡清楚,不需要你給意見。」容顏淡聲說道,先前心頭的燥意已經被慢慢地壓了下來。
輕而易舉的。
「祁閔,你別再像一個長輩一樣給我任何意見。我和誰合適,和誰結婚,喜歡誰,以後該走怎樣的路,和你沒有半點關係。」容顏道,面上全是冷然,再看著祁閔的時候,眼底沒有任何的神色,不悲不喜,「我覺得我長大了,對待感情的問題也成熟了不少,沒有非你不可的堅持和執著。我承認我愛你,但我不喜歡你了。」
還愛著,但是不喜歡了。
「關於你和容熙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不懂事,回頭我會找個時間和容熙解釋,和容家的人解釋。希望能夠化解兩家的矛盾,如果你們兩個能夠再續前緣,你去當她的蓋世英雄吧!」我可是混世小魔王呢!
「容顏!」
祁閔說不過容顏的時候,就會凶著臉叫她的名字。
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祁S記還有問題?」容顏抬眼,目光從容地看著祁閔。
咯噔一聲,是誰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生疼。
燈光下,容顏那張精美的臉上全是冷情的淡然,就像這麼多年她對待「夜歸人」的客人一樣,她把祁閔也當成了「夜歸人」眾多客人當中的一個。
他對容顏來說,沒有半點的特殊。
年後在機場,在容顏說過「就此作別」之後,她對他就真的沒有半點留戀。
她愛他,他就是全世界。
她不喜歡他,他就什麼都不是。
他從她眼中讀出了那樣的情緒。
「我不是什麼S記,現在也沒有在官場上擔任任何職位。」祁閔像是在和容顏解釋,又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容顏微微挑眉,祁閔放棄從政,開什麼國際玩笑?
追尋著祁閔腳步的這些年,容顏能夠感覺到祁閔心懷家國,他嫉惡如仇,剛正不阿。
上能彈劾貪官污吏,下能體恤百姓,祁閔是容顏見過的,最會為百姓辦事兒的人。
當時在烏斯藏,祁閔幫藏民的那些事兒,她都歷歷在目。
現在祁閔告訴她,他現在身上沒有任何職務,容顏不相信。
「我可以把卸任書給你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
「沒什麼不相信的,你當不當管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祁閔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在聽到容顏說這話之後,都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給咽了下去。
因為她不想聽,所以就算他滔滔不絕,她也不會聽。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明天還要參加蕭乾和許沫的婚禮。」他仿佛當他們兩個的爭執不存在,還想要送容顏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不麻煩你。」
「如果我執意?」
「祁S記不當官之後時間看起來很多?」她神態恣意,臉上全是無所謂的態度。
「對,很多。」
在祁閔的堅持下,容顏被他送回了家。
一個說好的單身之夜,最後無疾而終。
祁閔看著容顏毫不猶豫地下車,讓他想起了以前她不管怎麼樣,都想要讓他送她回來,撒嬌耍賴,什麼方法都用上了,還吩咐他一定要看著她走進別墅裡面,她說這樣她才會有種被保護的感覺。
那時候的祁閔總不放在心上,把她放下之後就離開。
現在,他久久地看著容顏離開的背影,捨不得離開。
直到容顏別墅的燈都亮了起來,祁閔才收回了目光,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韓為止的電話號碼。
「我在青竹等你。」祁閔根本沒有給對方半點說不的機會,掛了電話。
……
容顏回家之後給許沫打了個電話,說今天的事情抱歉,改天再給她舉辦個單身之夜。
許沫笑說她明天就要結婚,要是再舉辦單身之夜,會被蕭乾教訓。
容顏笑許沫這都還沒舉行婚禮就那麼在意男人,以後會被吃得死死的。
許沫說都被蕭乾吃了那麼多年,不介意多吃幾年。她的語氣中,全是幸福的味道。
全世界的人都幸福了,就連楚臨淵那個倒了八輩子的霉的男人,蕭疏都懷了他的孩子。
不公平!
「叮咚,叮咚~」別墅的門鈴響起。
容顏準備去洗澡的,聽到門鈴就格外地煩躁,想著說不定是祁閔那個反常的男人,她得好好了解一下他到底為什麼不當官了……
算了,還是不了解了,他當不當官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他當了國家總統,她不會是第一夫人。他淪為階下囚,她更不會傻傻地在外面等他出來。
門開,容顏堵在喉嚨裡面的話在見到門外的人的時候,咽了下去。
「容熙?」容顏看著風塵僕僕的容熙,怔了一下。
她想,她得找個機會和容熙好好談談,比如容家的事情,比如祁閔的事情。
「進來吧。」容顏看著容熙,她對容熙,已經沒有先前那麼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如果她們兩人之間還有著血緣關係,容顏斷不會請容熙進門。
容熙穿一件卡其色風衣,內搭一件嫩黃色的裙子,很淑女,很大家閨秀。
在接收到容顏的邀請之後,她邁開步子,往門內走去。
容顏在關門的時候,看了眼外面,已然沒有祁閔的車子。她在想,說不定剛才容熙和祁閔撞見了呢!
她哂笑一聲,關上了大門。
進了客廳,容顏走到客廳,當沒有看到容熙臉上的急切一般,問道:「喝點什麼?蘇打水?飲料?我覺得你現在可能需要喝一杯。」
說完,容顏就自顧自地走到恆溫酒櫃那邊,拉開,拿出了一瓶波本。
開瓶,倒酒。
容顏把水晶杯遞給容熙。
容熙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所以,容熙一杯就醉這件事,是騙人的,她會喝酒,而且看起來很會喝酒的樣子。
「再來一杯?」容顏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問道。
容熙不是過來喝酒的,但酒壯慫人膽,有些不敢說的話,在喝了酒之後,那些不好意思在清醒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在究竟的作用下,能夠全數說出來。
「你贏了。」容熙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足以道出面前這個女人的無奈和辛酸。
她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我也沒有贏。」比起先前的咄咄逼人,容顏現在說話的語氣,沒有任何犀利,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在這件事當中,沒有人是贏家。
容熙沒能最終和她偷偷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祁閔在一起,還失去了一個能說知心話的妹妹。
容顏徹底和容家斷絕了關係,放下了對祁閔沉重而又偏執的愛,從沒心沒肺變得更加沒心沒肺。
祁閔,他什麼都沒了。
「你贏了。」容熙像是不認同容顏的話一般,堅持認定容顏就是贏了,她就是輸了,「你贏了祁閔的愛,贏了爺爺奶奶爸媽和大哥對你的關心和在意,你成為他們心中唯一掛念的人。哪怕你和家裡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然而通常只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才會被家裡的人掛念在心,近在眼前的,他們看不到。
容顏不置可否地皺了皺眉,她不太願意和容熙談論誰贏誰輸的話題,沒意思。
「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為了告訴我我贏了的話,那麼我知道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要洗洗睡了。」
「容顏,你回去看看爺爺吧,他身子不太好,老人家嘴硬心軟。」
「這些年來你孜孜不倦地讓我回去,還沒厭嗎?」
「這次是真的。」
所以過去七年,都是假的?
容顏挑眉,看著容熙,她不否認的模樣肯定了容顏的猜想。
她哂笑一聲,覺得容熙是真的討厭她了,被一個人討厭著這麼多年,真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我會找時間回去的,過幾天吧。」在梁爽告訴她容天燁身體不好的時候,她就想著該回去一趟了,既然她和祁閔不再有什麼牽扯,她就得讓一切都回到正軌上面。
她是容家三小姐,她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