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默聽不懂。
之前好歹是一重能夠與他對話,但如今一重意識受到創傷後便一直依靠著樹靈沉睡,陳默呼喚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無奈之下,她只能裝作自己聽懂了,嗯嗯地應付著,戈隆塔拿著鼓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像是在不停囑咐著什麼。
但陳默知道天葬師的囑咐:「只要你敲響,就能看到指引的方向。」
陳默站了起來,看著四周道:「朋友們,接下來的旅程,一定會有極大的危險——」
南大哥忽而站起,亮出來了他的光滑鋥亮的腦袋:「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為了格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陳默:「……哦。」
皮鼓敲響的一瞬間,陳默沒來由地感覺到一股直衝腦門的震感,仿若天靈蓋被轟然打開,心底業障剎那間清明如空,但是五臟六腑如海浪一般翻攪起來,陳默忍不住嘔了出來,只看到一灘黃水。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癱軟在地,而次曲是卻是表現最正常的,她的眼神瞬間發亮,跪在皮鼓面前不斷撫摸著。
只是一擊,眾人全都喪了勁。
「別停下。」
意識腦海里忽然傳出來了一重的聲音,他沉睡著感覺到了一陣滌清的聲音,讓他暫時清醒,陳默生怕他感覺到了什麼,連忙再次擊鼓。
又是一陣一念清淨,一念往生的沛然之力。
一重恍然大悟:「這是……灌頂!」
灌頂是密宗的一項修行之術,本意就是將自己悟汁源由扣摳群以,麼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出所得進行儀式而注入他人法門,一般的灌頂需要淨化、授權、播種、培育成器等諸多步驟,而唯獨這種方式,卻是天葬師所使用的法器灌頂。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曾修行過密宗,根本不曾修持脈與風息,這般灌頂,恐怕也是無奈之舉。
而其中夾雜著的秘術,唯獨一重能夠聽到。
一聲響盡,陳默已經體力不支地跌倒在地,她睜開眼,眼前的景象不斷重疊著,耳朵尖銳地轟鳴,但她還未曾看到天葬師所說的線索。
「再來——!」陳默咬牙切齒地站起來,拿起來皮鼓,又再度狠狠地敲擊了下去。
天瞬間黑了下來。
等到陳默有意識時,發現自己正在步履蹣跚地走在艱難的索道上,她的手上還拿著皮鼓,正在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她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看到相同目光呆滯的眾人正在跟著她。
次曲又纏繞著她的胳膊,像是一隻依偎的蛇一樣爬了上來,她的背上背著那金燦燦的雕塑,前所未有討好地黏著自己,示意她一路上都不曾讓野獸靠近。
沒有了皮鼓的聲音,眾人的眼神也逐漸清晰了起來,陳默打著冷顫將皮鼓掛在了脖頸,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下午五點多他們從寺廟逃出,如今已經走了接近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