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後,護士說她出院了,就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而等醫生對她進行治療後,她也能重獲自由。陳默為她開心,卻開始懷念小茵,雖然她總是欺負自己,但她是唯一一個願意和她講話的人。
而清潔工爺爺來打掃衛生時,看到病床只剩下她一個人後,整個人都震住了,半晌抹了一把淚水,對著陳默道:「妮,這裡不能待了,爺爺攢了一些錢,跟爺爺回故鄉,爺爺養你,讓你上學,好不好?」
「可是,他們不讓我離開這裡。」陳默不解:「他們會治療我的病。」
「妮,他們根本不是想要治療你!」爺爺忽然激動起來,捂著她的肩膀:「爺爺知道那幫人沒安什麼好心,你繼續呆在這裡也只會和小茵一樣丟了性命!沒事,爺爺有錢,爺爺帶你治病!」
「小茵!小茵不是治癒了?」她的腦袋轟然一炸,而爺爺握著她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去完之後,我們就走。」
那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進太平間,而躺在那冰冷柜子里的是昨夜還握著她的手說自己一定會努力的小茵。
她的胸膛被刨開,嘴角和鼻孔凝著粉色的泡沫,眼睛瞠著,陳默看到她的手上用原子筆畫的笑臉已經模糊不清。
爺爺將她藏在垃圾桶裡帶出了那家病院,之後真如他所說,爺爺收養了她,帶她回到了自己的故鄉,給她辦理了戶口,給她取了名字送去上學,帶她看病,在爺爺家的數年,她過上了既普通又幸福的一段歲月。
但爺爺一直都在怕,他不讓陳默出村,即便是離開家也得在視線範圍內,陳默乖順聽從,她知道爺爺怕那些醫院的人會發現她,也堅決避免她受到任何驚嚇。
直到她——從天而降的繩子將她死死捆綁。
看不清人臉的人將她拖著,陳默拼命掙扎,也難以抵抗那無數雙像是蛇一樣將自己纏住的雙手。
「妮子,不要睡!你們要帶她去哪裡!!」
久遠前沉埋葬的記憶不知為何開始清晰,陳默試圖想要朝著爺爺伸手,但她被死死捆著,呼吸罩卡在她的臉上,她意識沉沉,她聽到有人喊道:「麻醉怎麼還沒奇效?」
「吸入式麻醉相對會慢一點!」
「加大劑量!來不及了!」
「但……這還是個孩子啊,要是加□□醉,如果醒不來……」
「現在你還能找到比這個更合適的土壤嗎?快!!別管那麼多了!」
被找到了,這像是數年間一直緊繃的恐懼具象化地出現,老舊的推車發出來如綠皮火車一樣暗啞的聲音,她整個人就躺在鐵軌上,看著火車車輪從自己的頭頂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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