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初轉著桌面上的杯子,不知道想到什麼,很輕地笑了下,沒吭聲。
眼見林芝華的火氣已經頂到了最上面。
江晚伸手拉了拉林芝華的衣服,叫了她一聲,讓她別生氣。
接著她聲音微頓,絲毫不顧及裴行初是不是能聽到,輕著聲音說下去:「......哥哥可能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林芝華不疑有他,順著江晚拉她的手,擠開裴行初坐到她旁邊,「你哥跟你說過?」
江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吾了一聲,模稜兩可:「也不算,先前聽他提過。」
被擠開的裴行初往旁側坐了坐。
和江晚中間隔了個林芝華,離得並不遠。
他偏頭就能看到半垂頭的女孩兒,細膩的脖頸。
她肩頸纖細,脖子也長。
小時候裴友山夫婦帶他們去看歌劇時,江晚曾經被舞團的首席相中過,想讓她進舞團學芭蕾。
林芝華覺得學跳舞太吃苦,拒絕了。
裴行初盯著那處看了兩眼,想起好久之前,他手指摩挲在上面時,江晚輕輕哼的那聲。
「行初?」大伯叫了他一聲。
裴行初轉過來,摸了身前茶壺的把手,斂了臉上的神色。
笑得懶散:「大伯,你說。」
......
中午的飯確實是在齋香園吃的。
算上意外回來的裴行初,一共十幾個人,齋香園往裡,最內間的一個包房。
齋香園並不是對外開放的酒店。
碩大的園林一共沒幾間廂房,祖上是清末年間御膳房有名的幾位。
半開放的雅間,西南兩面是兩排濃密的竹子。
世家尊長幼,小輩往往是要坐在下側。
江晚也不知道座位是怎麼排的,但坐下來之後才發現,陰差陽錯的,她左側坐了竇亭樾,而右邊則是裴行初。
說是竇家和裴家聯姻,但自始至終,兩位主人公之間倒是沒有怎麼說上話。
竇家姑母敲了敲桌子,打了眼色示意:「亭樾,你跟阿晚多說說話。」
左側的人放了手機,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很謙和地笑:「看阿晚靦腆,總要慢慢熟悉。」
男人嗓音清朗,只聽聲線,讓人無法把他和那些傳言裡放浪形骸的事聯繫在一起。
江晚手揪著眼下白淨的桌布。
一時抿唇,也沒講話。
她是有點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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