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一層是空著的。
他目光在空著那層頓了頓,合上門起身,從另一個冰箱裡掂了瓶礦泉水出來。
「行初,」劉媽端了個鐵盆從門外走進來,「是要拿什麼嗎?」
鐵盆里放了醬料和嫩白的筍。
要過冬了,她想醃一些筍絲。
裴行初看了眼盤子裡的筍,突然問了句:「家裡還有杏仁嗎?」
「有,」劉媽點頭,隨後摘掉手套笑了下,「想喝杏仁薑茶?」
劉媽不是淮洲本地人,家鄉帶過來的杏仁有種獨特的香味。
杏仁加姜,煮開再放少量冰糖,淮洲本地的甜湯。
淮洲的孩子從小喝到大,大多都喜歡這個,裴行初也不例外。
這些年劉媽不知道煮了多少回。
她從櫥櫃裡拿出煮鍋:「還是多加糖,最後放點桂花蜜?」
裴行初點頭:「麻煩劉媽了。」
劉媽笑:「跟我客氣什麼。」
......
晚飯後江晚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本科在倫敦讀的藝術設計,臥室里有摳叩君羊把留意齊齊散散靈思追更最新完結文一間自己的小畫室,再過幾個月她可能要再出國修個學位,最近在準備比賽。
拿出先前第一版的初稿,修了點細節,想拍個照片問問上大學時的同學兼閨蜜宋芙時,外間門被敲響了。
江晚從畫室出來,去開門。
劉媽手上是冒著煙的甜湯:「來給你送薑茶。」
裴行初要喝,總不可能只熬一碗,劉媽煮了一小煮鍋,分開盛進碗裡,端了送上來。
剛煮出來的薑茶冒著熱氣,很淡的黃色,放了桂花蜜。
江晚搓了搓手,欣喜地接過來。
她痛經嚴重,姨媽來前的兩三天就會腹痛。
剛吃完飯,她去廚房看過,冰箱裡調養痛經的中藥已經沒有了。
上次喝完忘了取。
看來這兩天要再去找一趟醫院,拿點藥回來。
江晚臉皮薄,痛經這種事不好跟家裡誰說,拿藥也都是自己去。
劉媽把碗遞到她手裡,收了托盤:「要喝再喊我,樓下還有。」
江晚乖巧笑道,說了句「謝謝劉媽」。
江晚這句「謝謝」含了十足的誠意。
在裴家住了二十幾年,劉媽是除林芝華夫妻倆,對她第二好的人。
小時候餵她藥時特地準備的麥芽糖,半夜起來給她做的宵夜,以及現在的薑茶。
江晚垂眸看了看手裡熱騰騰的碗,笑了。
是真的感謝。
門關上,江晚端了碗往回走,畫稿的思路被打斷,她突然沒了想法。
索性走回床邊坐下,專心致志喝碗裡的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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