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玉如今滿腦子皆是沈書晴方才那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哪裡有這個閒心陪他用膳,幾番推辭後陸深也不好再勸。
李照玉健步如飛離開,卻在路過西廂第一間屋子時略微頓步,拿愧怍的眸光梭巡了一眼禁閉的冰裂紋窗扇,而後嘆息一聲,這才提步離去。
陸深將一切看在眼底,眸中一抹異色閃過,冷聲吩咐領著奴下來擺膳的林墨,「查一下李照玉與沈書晴的過往。」
林墨方才在廚灶間督促,並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也聽出了陸深的話外之音,「李公子出自隴西李氏,今年春闈前不曾離開過隴西,怎會與沈姑娘相識?」
林墨不曾說出口的是,沈姑娘對你一片痴心,怎可能同旁人有染?
陸深卻是無比篤定自己的直覺,「本王叫你去查,你去查便是,本王自有張,不必你來置喙。」
林墨低聲應下,暫且不提。
等早膳擺好,望著滿桌的精細早食,尋常總要用個半飽的陸深,今日卻只動了幾次筷子,便沒了胃口。
小成子端來漱口的茶水遞給陸深,有意邀功,「王爺,今兒皇莊送來的西瓜可還行?」
哪壺不開提哪壺,林墨替小成子捏了一把汗,果然就見賢王端起茶盅漱口後,不緊不慢道:「滋味甚好,重重有賞。」
小成子還沒高興幾息,一盆冷水便兜頭潑了下來,「本王賞你個瓜農做做,你意下如何?」
小成子奄奄垂下腦袋,不知自己哪裡做錯,行退禮離去之前,好巧瞥見那桌案上紋絲不動的西瓜,心下已有猜測,再左右一掃,果然未瞧見沈姑娘的人影,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那被殃及的池魚。
林墨暗自搖頭,他有些鬧不明白這兩人了。就說沈姑娘吧,待王爺分明一片真心,卻又為何不把握住共進早膳的機會?而自家王爺,分明從未給過沈姑娘好臉色,卻又為何在意沈姑娘的過往,如今更是因她而遷怒於人。
要知道,小成子那是王爺跟前侍候了兩年的老人,說扔也就扔去了莊子上。
小成子離開之前,特意去了一趟西廂的書房,謁見沈書晴,並備了一份大禮,乃是五百兩銀票。
沈書晴無功不受祿並不肯收,紅菱卻私下代她受下,在廊下問那小成子,「天下不會掉餡餅,說罷,你有何事相求?」
小成子見紅菱如此上道,也不打啞謎,「紅菱姐姐,小成子不求別的,只盼將來姑娘得寵,能記得小成子一二,早日將我調回王府。」
紅菱哂笑將銀票退還他,「這你恐怕是求錯人了,王爺厭惡我們小姐,你又不是不知?」
「更何況,我們小姐不過是個外室,你怎地不去求王妃?」
一聽王妃,小成子面色微閃,只將銀票往紅菱手裡塞,「紅菱姐姐,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只管安心收下這銀票便是。」
他家王爺還是頭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特殊,他不信他能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