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的軟帕抽出,與他細細擦拭著鮮血,那小心謹慎的模樣,就好似擦拭的是一件易碎的寶物,如此珍而重之。
陸深得了確信的答覆,倒也不再作鬧,任由她施為。
計劃得逞,他分明該得意的,可在覷見她眼裡泛著細碎的光芒時,卻不自然地撇開了臉,「不必了,等回到王府,自有府醫處理。」
沈書晴哪裡肯依啊,難得強勢了一回,抓住他要縮回的手,細緻地擦著,「馬上就好了。」
這模樣,像極了那些恩愛的夫妻,妻子蠻橫地管著丈夫的一舉一動。
一股子暖意自胸膛升起,等意識到這股子暖意意味著甚麼,陸深不容拒絕地收回手,微微擰眉,神色似有不悅,「都說不必了。」
察覺到他話語中的不耐煩,沈書晴立時吸了吸鼻子,陸深怕她又要哭,慌忙認輸,將手掌重新伸到她的面前,「好了好了,本王讓你擦就是了。」
等重新回到崖邊,陸湛叫馬場主,重新牽了一匹馬來。
秋風本不凌冽,然馬速過快,是以刀割般的疼痛刮在臉上,「爺,能不能騎慢一點啊?」
「太陽都快下山了,若是騎得慢了,如何能回到王府。」
「要回王府嗎?」沈書晴一聽要回王府,當即一個機靈,繃直了原先柔軟的背脊,「爺,你帶我回王府做甚啊?」
陸湛知曉她對王妃的介意,然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總覺得這樣的她有些痴得可愛,並不打算說與她王府不曾有過王妃一事,還促狹地開起了玩笑,「還能是做甚麼?」
「自然是叫你給王妃敬茶。」
「你如今是我明文納進王府的貴妾,這一杯茶早敬也是敬,晚敬也是敬。」
話雖這麼說,她也應下他不再離開,如今想來,卻另有一層擔憂在。
沈書晴沉默許久才道,「可是我娘不會讓我做妾的。」
陸深將她的頭往自己懷裡一按,「這就不必你操心了,本王自有安排。」
安排?
能怎麼安排?
還能休了王妃不成?
更何況,就算他真的願意這樣做,可王妃又何辜啊?
沈書晴扁扁嘴,半晌,「爺,你能娶我做側妃嗎?」
她想了想,或許她娘能接受她做側妃,皇家的側室畢竟與平民百姓不同,總還是尊貴體面的。
陸深將下頜擱在她頭頂的髮絲上蹭了蹭,溫聲道:「此事不急,本王會給你一個妥善的安排。」
什麼位份,總歸得與陳老爺子談了再定,他的岳家須得對他能有助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