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玉聽後,想起高台之上陸深那一臉的病白,倒也是信了七八分。
心想,或許他應該幫他一把,亦或是幫自家這個表妹一把,沒有母家的扶持,她在王府的路可不好走,既這陸深是個重情重義的,想必三外祖也願意支援他一二。
是以,當夜李照玉便將陸深為救沈書晴甘願自毀泰山之軀的事傳書給了陳老爺子,彼時陳老爺子得了李照玉的傳話,本已帶著陳望舒望坐上了去潁川的船,得到這個消息後,卻專程化名去到了位於金陵郊外兩百里的皇家狩獵圍場。
得知陳老爺子動靜,林墨問陸深可要設宴款待,陸深擺手拒絕,「不比著急,自陳老爺子前來圍場,他已經輸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等他要談的條件即可。」
「這個時候,誰性子急,誰就落了下乘。」
這話剛巧被過來的鐘靈聽到,她頭先氣不過自家表哥竟然如此愛護一個外室,是以才起了那等歹毒的心思,想著自家表哥無論如何不會以自己為解藥,而那小外室若是與旁的男人睡了覺,成了殘花敗柳,自家表哥便再不會再憐惜她。
陸深說這話時,鍾靈剛好來到氈房外,正打算提腳入內。
氈房門開著,只掛著厚重的兩道門帘,透過兩道門帘中間的縫隙,陸深瞧見了要拔腿而跑的鐘靈,冷瞳當即閃過一抹殺意。
上回燙傷一事後,已然警告過她,沒想到她竟然有膽再犯,竟還是如此狠毒的招數,絲毫不給人活路。
鍾靈愛慕她表兄,王府人盡皆知,再加上她父親乃是寧遠侯,並沒有人阻攔她的靠近,她本事親自做了糕點,提在食盒裡面,想要送過來給陸深嘗嘗。
前兒夜裡那個小外室中了媚毒,表兄還好生生的參加狩獵,可見是另有男人替她解毒。天底下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大度地頭戴綠頭巾,只怕這會子那小外室已徹底失寵。
她喜滋滋地哼著曲兒過來,正想以答謝前日裡他救她的名義,送上自己親手做的點心,卻不想聽見他的密謀。
還得知一個驚悚的消息,那媚毒竟然是他解的。
那小外室在他心裡,竟然那般重要,這讓鍾靈感到害怕,若是得知她是幕後黑手,也不知會不會放過她?
點心落在地上,鍾靈彎腰去撿,卻被陸深一把拎了進來,直截了當地摔在地上,林墨見事態不對,忙起身離開。
陸深站在門邊,月亮的銀輝灑在他高大的體魄上,映出的黑影照在地毯上不敢起身的鐘靈身上,他面如羅剎凌厲陰冷,直叫鍾靈嚇得牙關打顫,「表,表哥,你別這樣,靈兒害怕。」
陸深勾起一邊唇角,自如鬆弛地將門推而合上,而後笑意一頓,「表妹,你實在太頑劣了。」
他一步步走近鍾靈,似魔鬼的步伐陰冷狠厲,捏緊的拳頭漸漸鬆開,鬆開成掌,眼裡亦然沒有一絲溫度。
這樣的陸深,叫鍾靈感倒陌生,就好似他並非一個活人,而是地獄而來的使者,他以雙掌撐地,不住地往後邊滑動,
「本王給過你一次機會,你沒有把握住,這不能怪本王。」
說罷,他以掌為刃,切在鍾靈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