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們瑤瑤還有這等廚藝。」
這話勾起了沈書晴從前在沈家寄人籬下時不好的記憶,她只晦暗不明地說:「有段時日,十分拮据,丫鬟都養不起,凡是只得親力親為,便學了一些廚下的本事。」
陸深納悶呢,從前她是沈鈺的掌上明珠,怎會拮据,便是後來沈鈺去世,也還有沈延在,她怎麼會拮据至此呢?
難道說?沈延曾經薄待過她嗎?
可她會為了沈延來做他的外室,照理說沈延該待她很好才是。
「你為何當初要為了你大伯父當本王的外室啊?」
這個問題陸深從不曾問過,只當她是與大伯父感情深厚,才願意犧牲自己。
雖然事情已過去一年有余,再度提起此事,沈書晴還是一度哽咽,她不願意將傷疤揭開來給他看,畢竟在她心里,這個人不是甚好東西,說不定又會拿她的弱點來拿捏她,從前不就仗著她喜歡他,各種欺負她。
她並不回答,只緘默將碗筷及桌椅收拾出去。
等她回屋來時,手上多了一碗藥,早在燉湯時,那位老人家便抓藥回來了,她洗乾淨小火煨著,如今也差不多到時辰了。
「大夫說了,要趁熱喝。」
陸深端起黑漆漆的藥碗,鼻腔竄來一陣洶湧的苦味,從前便是生病,孫太醫開給他的藥方也儘可能好下口,倒是從未喝過如此苦的藥,是以他並不肯飲下,他寧願生挨著,反正從前在軍中之時也不是沒有生抗過。
沈書晴見他看著藥碗眉頭緊鎖,便也明白了幾分,因著急他的病情,甚至還上手捏著調羹給他餵藥,「你不好生吃藥,那你便不能好,你不能好,那你便不能下地。」
她這般急切想要他好,然後等他一好,便可以毫無顧忌地踢開他是吧?
陸深撇眼看向外頭灶房草棚上升起的炊煙,那是人間煙火氣,挪眼到女子面上,嬌麗溫婉的小妻子親自下廚給他做飯食,端茶送水,殷勤周到,這樣的日子他已許久不曾真切體悟到。
自從三個月前兩人鬧翻以後,他便再也不曾體會過這樣的溫情,他十分眷念,他不想隨了她的意,他想要她留在他身旁久一些,再久一些,即便明知這樣對自己的身子不好。
只要不死,這藥他打死也不能喝。
說罷,他勾起一邊唇角,將苦藥往沈書晴面前一推,「這大夫也不知醫術如何,本王怕越吃越壞,還是不要吃了。」
沈書晴當即就急哭了,「這藥花了五兩銀子,你若是不喝,可就沒有了。」
五兩銀子一共三幅藥,大夫說吃了見好久在家養著,不見好再去抓藥。
陸深長這樣大,不曾受過窮,只知曉他讓她去換錢的衣裳價值不菲,於是問她:「那件雲錦衣裳你換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