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晴眼中閃過一抹暗色,既然躲不掉,那便去正面面對,她和他之間,總是需要一個了斷。
陸深今日在陳家雖然達到了目的,打了陳行元一個措手不及,從頭到尾表現的從容不迫,然只有他清楚,他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負,腳踝處的傷又豈是一兩日可以好的,不過是在五石散的作用下,才可以勉力支撐罷了。
等一回到住處,他便扯下了外袍,如今正衣襟半敞地盤腿坐在臨窗的蒲墊上,他的面前擺著一盤黑黑白分明的棋子,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捏著其中一顆黑子,思索要如何落子。
正這時,沈書晴在林墨的引導下,來到了房間門口。「王爺,王妃娘娘來了。」
陸深聞若未聞,隻眼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抹異色,卻始終將注意力放在矮几上的棋盤裡。心中冷笑,現在倒是想起他來了。
分明甚是想念,人來了卻如此淡漠,林墨搖了搖頭,也是鬧不懂自家王爺,於是對沈書晴道:「那娘娘你自己進去?」
沈書晴帶著目的而來,自然不會不進去,當即掀開珠簾進了屋子,在離陸深有一定距離的同一張蒲墊上盤腿坐下。
只她一坐下,就落下兩行熱淚,卻也並不作聲,只這般一直哭泣,她本就愛哭,這般又受了如此委屈,眼淚那是止也止不住。他怎麼能這麼狠心,她都明明白白不願意跟他好了,他還非要將她的身份公之於眾,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
陸深最是厭惡她哭,當即眉頭一擰,撂下他手中的黑子至棋盤之上,打亂了排好的兵布好的陣,冷冷斜了她一眼,明知故問:「你來做甚麼?」
沈書晴挪動身子到他跟前,難得主動地捏上他的手,聲淚俱下,「陸深,你放過我吧!」
「我們之間緣分已盡,你實在沒有必要強行將我留在身邊。」
因她心里藏著事,並未發現他手上薄有汗珠,整個大掌發熱發燙,五石散的效用還未散去。
在五石散的效用下,陸深本就更為易怒,又聽她一開口就說要離開他,這讓他想起了她與李照玉的事來,當即將凌厲面龐湊近到她眼前,「放過你?然後呢?」
「成全你和李照玉?」
「做夢!」
他看她的眼神太過陰冷,這讓沈書晴感到害怕,上身往後一仰,是個極戒備的姿勢,「你怎麼知道的?你跟蹤我?」
沈書晴往後仰的幅度有些大,在衣裳的拉扯下,領口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
五石散效用未曾散去,陸深體內體內本就燥熱,面前橫陳的又是朝思暮念的女子,哪裡還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