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晴想了想,她也不是來見陸深的,況也不是大事,說與林墨聽也是一樣的,左右他也不會搪塞,小事而已,無妨。
沒多想,只將她所求的事原原本本說與林墨聽後,便離開了。
只她才走出幾步,林墨就叫住了她,「娘娘......」
林墨心中也是無比糾結,既想要王妃知曉自家王爺為她所做的付出,哪些受過的傷,吃過的痛,他皆想掰碎了說給沈書晴聽,然則又明白自家王爺不會想王妃為他擔心,是以雖喊停了她,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書晴不是沒看見他面上的遲疑之色,知曉他或許有話要說,但又不知為何不好說,然左不過是關於陸深的,她絲毫也不感興趣,只禮貌地沖他點點頭,「本妃表弟的事,勞煩林總管轉告王爺。」
林墨望著沈書晴那張冷淡疏離的臉,終究是將已到喉嚨口的話給咽了下去,或許就算是王妃知曉,他家王爺曾為了救她,被傷及了肺腑,不得不靠五味散來止痛,如今正在艱難地戒斷五味散的藥癮,日日到了夜裡皆要生不如死一回,恐怕她也是要不屑一顧地說一句「活該」。
可不是活該嗎?
照林墨說,自家王妃就是王爺強扭的瓜,不但不甜還傷人,殊不知兩人皆回來王府一個月有餘了,那個是一句話也沒同王爺說過,儘管王爺已是十分低三下四了。
有時候,林墨斗替自家王爺不值,鄴城受了天大的委屈,為了救她又被□□炸傷了肺腑傷及根本,可她倒好,將王爺恨得入骨。
等沈書晴離開後,林墨立馬去到了書房,彼時陸深正坐在浴桶之中,浴桶里盛滿了深褐色的藥湯,藥湯滾燙冒著白煙,是孫太醫特意配置的,供他驅寒及驅除五石散殘存在體內的毒性,按照孫太醫所說,這樣的藥浴需要連續泡滿三個月,才能夠徹底戒斷五石散。
可這五石散,又豈是好戒的?
林墨從支摘窗的縫隙往裡邊看去,自家主子面上一片潮紅,汗珠滿額,疼得一臉猙獰,他揚起的脖頸上青筋根根分明,瞧著像是血管下一刻就要爆開,實在駭人得緊。
按王爺的話說,就似是被粗鹽生醃,實在難捱,若是一日便罷,自家王爺已這般生受了月有,接下來還需要兩個月。
由於場面太過嚇人,曾經進去添熱水的小李子給嚇哭了,是以陸深並不想叫王妃或者貴太妃看見,一直以來夜裡皆是歇在外面另一處宅子,連葫蘆巷都不敢去。
不過林墨倒是想懟自家王爺一句,真真是自作多情,王妃怎會關心他的死活?
但凡有一丁半點的關心,怎地他經常歇在外面,她半句話也不曾過問?
陸深藥浴過後,林墨進去稟事,期間陸深皆閉眸聽著,直到最後林墨說起沈書晴所求之事,陸深竟然掀起眼皮子,透過支摘窗看向院門口的門廊下,仿若看見女子從前提著湯盅來找他時,她墊著腳尖往支摘窗覷來的模樣,他曾從這個角度瞧見過,眼裡是藏不住雀躍與歡喜,十分嬌俏可愛。
當時他還些許煩膩,如今卻是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