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尖又細又利頃刻間便刺破布料與肌膚,深深地鑽入他血肉,殷紅的花自他那月白的錦袍絢麗地綻放,剎那見便將他的胸前的衣襟染出一片駭人的紅。
倒在冰裂紋地磚上之前,陸深終於看到了女子眼裡閃露的懊悔之意,以及那久違的為他而流落的淚,他牽起發白的唇角,笑得卻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放鬆,「瑤瑤,真不是我乾的。」
陸深在想,他這一生賭過很多次,每一回皆能夠賭贏,也不知這一回老天會不會眷顧他?
鑽心蝕骨的痛自胸腔擴散自四面八方,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痛,他知曉這是死亡在向他逼近,些微有些後悔,他還沒有安頓好他的妻兒老母呢。
但眼皮好重,腦子鈍痛不止,他已是再也支撐不住,閉眼之前他看見女子撲在他的身上,撲簌簌的眼淚奪眶而出,是為他擔憂而落淚。
意識昏迷之前,他淺淺地勾起了唇角。
「林墨,叫太醫!」
沈書晴從未想過他會用自這樣極端的方式證明自己清白。
那可是心臟啊,真是個瘋子。
可一想到這人呢從前的所作所為,又覺得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直到此時此刻,沈書晴這才相信這件事的確與他無關,當初在江面上,那個寧遠自己去死也要讓她獨活下來的男人又活了過來,那幾日在農戶家為她做煮夫的男人活了過來。
可......
沈書晴垂眸覷了一眼躺在地上,胸前染了一片紅,以及那地上淌下的一灘血,更多的血液還在汩汩往外冒的男子,她甚至不敢去觸碰他那毫無血色的嘴唇,怕他真的就此撒手人寰。
只撐著手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任由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林墨,林墨,快叫太醫啊。」
林墨本是在西廂指揮幾個小太監收拾屋子,王爺今日晨間交代,到時候將西廂最大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小郡王做書房用,自家主子要當他的第一個先生,他還讓在小郡王書房的隔壁收拾一間繡房出來,說是萬一王妃過來看小郡王,無事之時或許可以在裡面做一些繡活,她已經好就沒有給他做過針線了。
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下意識去摸了一下那個曾經在葫蘆巷書房繡籃里翻出來的荷包,儘管當時已經發霉腐爛,後來清晰乾淨過後,一直被他帶在現在,如今早已是破舊不堪,他多次叫他換一個帶,卻總是被他無視。
他甚至還記得他說這話時,分明晨間說起這事時,面上的委屈與期盼鮮活猶在,怎地轉眼間就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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