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生在崖邊,俏生生的,看著有一股子倔強勁兒在,倒是不像家養的梔子那般柔弱不堪折。一如他的妻,看著柔弱,其實比誰都倔強,便將它折了回來。
野生梔子比家種的梔子花朵更小,卻香味更甚,難怪自他一進屋便有一股撲鼻的香味。
沈書晴是知曉王府後山的崎嶇的,且那條山道大多是沿著絕壁鑿出,稍有不慎便會墜崖,只要一想到他為了去替自己採花將袍子都割破了,感動的眼淚便止不住往下落。
陸深掏出軟怕與她搵去眼淚,又被沈書晴瞧見他虎口處的割傷,眼淚更是洶湧,忙撇下在座的諸位,帶他到樓下去上藥,換衣裳。
她親自替他寬衣,又將林墨通常會隨身帶著的換洗衣裳與他親自穿上,她動作細緻,深怕弄出一點褶皺,等給他系好腰帶,又親自以食指指腹取了藥膏,給他塗抹。
冰涼的藥膏塗上傷口,分明是灼痛刺人,可當陸深覷見她眼裡閃著的淚花,便一點不覺得痛了。任由她柔軟的指腹,一圈一圈地在他的虎口處按摩,好叫藥膏融化後滲入肌膚。
「你往後若是再這般犯傻,我便不理你了。」
雖是在指責他,陸深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切,一股暖流湧入心腔。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點,也許他一千句一萬句道歉的話,亦或是被她當做下人、小倌使喚,或許都不如這一束小野花的作用大,是以他試探道:「瑤瑤,我不想演外室了。」
「也不想演小倌了。」
這種事情,他主動做是情趣,被迫去做便多了幾分屈辱。
果然,如他所料,她當即便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陸深想不通,他不過是剛巧路過崖邊時,知她喜歡,隨手採摘了一束野花,怎地她便會如此高興?
氣氛到了這裡,陸深用另一隻手攬她入懷,瞟了一眼靠窗放置的貴妃榻,低聲問:「瑤瑤,我想親你了,可以嗎?」
這話給沈書晴嚇得,趕緊就推開他往外跑去,晨間他可是險些將她的命親沒了。
望著落荒而逃的妻子,陸深輕抬不羈的下頜,笑得自如風流。
儘管陸深已如此嚴防死堵,夜裡兩人就寢時,沈書晴還是同他說起了秋獵一事,「九妹妹的未婚夫想法子得了去皇家秋獵的門路,她也要一同前去,問我去不去,到時候姊妹兩個可以敘敘話。」
陸深頭痛扶額,她這個笨妻子,怎地看不出來半分,她那個九妹對她丈夫圖謀不軌?
為了防範於未然,陸深斷然拒絕,「去歲秋獵,便有人想害你。今次秋獵,你就不必去了,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