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願,沈書晴自打那日傍晚昏迷,雖不曾發熱,也不曾咳嗽,孫太醫又來了幾回,也只道並無大礙,可就是一直醒不過來,直至第二日入夜,依舊躺在臥房當中。
這一日一夜,陸深衣不解帶地照料著沈書晴,只在陳望舒的強求下,匆忙吃過幾盞燕窩,勉強撐坐在床榻前。
但林墨知曉,若非昨兒夜裡,趁著沐浴之時,好生泡了一個熱湯,只怕也堅持不到現在,王妃若是再不曾醒過來,王爺也要跟著倒下了。
林墨見沈書晴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自家王爺又不願意在陳家藥浴,便建議先回王府再做打算。
陸深思索片刻,便點了點頭,然考慮到如今已是夜深,外面天寒地凍風又大,便說明日一早出發。
陳望舒擔心閨女,便說要一同去照料,陸深不敢推辭。陳望舒收拾了好大一個包袱,看那架勢只怕不是去小住的。
待收拾好包袱後,又去看了一番沈書晴,卻依舊不見好,心想不是太醫都說了,並未大礙,怎地卻不見好呢。
陳望舒睡不著覺,便起身去到佛堂,跪在觀音菩薩的寶像面前,捏著佛珠不斷地禱告,「菩薩啊菩薩,求你保佑小女此番能夠康健醒來,為此信女願意茹素十年。」
「......」
佛堂所處的地兒離陳映秋的院子不遠,陳映秋聽到自家姑母敲木魚的聲音從支摘窗外傳來,也是在榻上輾轉反側,命丫鬟紅鴛點了安神香也依舊無法入睡。
紅鴛見狀,便道:「可要奴婢去提醒下姑奶奶,叫姑奶奶白日再來誦經念佛?」
陳映秋卻倏然坐起了聲,她打眼掃了一眼屋子裡還未放入庫房的那六抬三爺爺添的嫁妝,本該是家主留給姑母的才是,頓時心裡堵得慌,半晌她吩咐紅鴛,「給我穿衣,我去見一見姑母。」
也不知陳映秋當夜同陳望舒說了些什麼,馬上陳望舒便找到了陸深,賢王府的馬車當夜便離開了陳家,回到王府時已是子時,林墨依然將孫太醫從小妾的被窩中給叫去了賢王府,還特意囑咐他帶上針灸的器具。
孫太醫這幾日白日裡去陳家,比去宮裡還要勤快,這便罷了,如今竟半夜三更喊人,他不是沒有怨氣,是以打著哈欠,十分不耐煩,甚至不願意把脈,只道:「她脈搏平穩,肺部也不曾進水,她醒不過來,不是老朽的問題,你們將老朽叫來也是無用。」
陸深冷冷給他一個眼刀,「她腦中恐有積血,你試一試替他針灸。」
針灸可以去處腦補的積血。之所以醒不過來,也當是積血壓迫所致。
腦袋上的事,可大可小,孫太醫不敢耽擱,當即叫藥童取出銀針,並將配套的薰香取出,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替沈書晴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