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半月不到。
陳行元的確不喜陸深,可也聽說他為了替書晴求藥而放棄官位一事,同樣作為上位者,他十分清楚要一個久居高位的人從權利高峰走下來需要多大的決心,是以才真正將陸深看做了孫女婿。
此次前來,一為替外孫女送嫁妝,一來也是有要事與陸深相商。
如今見外孫女一副恨嫁的模樣,趕緊將她揮退,「你下去繡吧,我同你母親商量個事。」
等沈書晴依言退下,陳行元則吩咐道:「你叫那個姓陸的明日來見我。」
沈書晴才剛走出去,就聽到這句話,她從陳望舒的口裡知曉陳行元不喜歡陸深,登時就折了回來,「外祖,你不要為難王爺啊,王爺是很好的一個人。」
陳行元看她這幅胳膊往外拐的不值錢模樣,也是心梗得慌,舉起指尖你你你了好一會兒,倏然將指尖指向陳望舒,「不愧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和你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陳望舒難得膽子大了一回,竟然頂嘴道;「父親你當年也不是為了母親幾乎要與陳家決裂,連繼任族長也不當了?怎麼好意思說......?」說我們。
陳行元冷眼淡淡一掃,陳望舒便立時收聲,趕緊就離開了房間,轉頭就叫人去賢王府遞信。
陸深知曉陳行元來了金陵很是驚訝,更驚訝的事陳行元竟然指名要見他。
畢竟是妻子的外祖,陸深自也只有遵從的道理,貴太妃知曉他要去見書晴的外祖,便叫王府的廚子跟著一起去,順道還挖了兩壇她親自釀造的梅子酒一併帶上,千交代萬交代,「你畢竟是後輩,外祖說甚麼,你聽著便是,千萬不要再惹惱老人家了。」
陸深自是應下不提。
貴太妃親自給陸深挑衣裳,是一身雪白寬鬆錦袍,髮絲並未用玉冠束起,而是用同色系髮帶鬆散綰在頭頂,一番收拾下來,貴太妃退後幾步,托著下巴觀察一會子,總覺得還少了些甚麼,於是給他在腰帶上系了一個淡藍地仙鶴紋荷包。
「那些舊事世家子,就喜歡做這樣的打扮,你平日裡總是穿深色衣袍,難免叫人覺得不好親近。」
「等到了外祖跟前,多對他老人家笑一笑,做人長輩的,都喜歡謙遜有禮的後生。」
陸深到了瓷器巷,沒有直接見到陳行元,叫他在前廳做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冷板凳。身前圓高几上的茶涼透了,也沒人來給他換一盞熱茶,偌大的前廳更是連個炭盆也沒有安置。
此時已是午膳時分,可沈家卻沒有人來應付他,扒拉了一下高圓几上的堅果碟子,本想稍微墊一下肚子,卻發現全都是蟲蛀過的,根本無法果腹。
陸深想起從前陳老爺子的霸道來,倒也並不奇怪,只無可奈何一笑。
「王爺,妾身來給你送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