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元六十壽辰,這個永貞大師當時也出現在壽宴上,他在陸深在壽宴上鬧出那一場後,主動找到了陳行元,道陸深有帝王之相,後他問過陳望舒陸深的生辰八字,永貞大師一排開天干地支,竟也是九五之尊的命數,是以陳行元才在陸深再度將沈書晴擄走後,並未全力追擊。
「永貞大師的話,不得不信。更何況陸遙是我曾孫,趁我這個曾外祖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路,是該要為他謀算幾分才是。」
卻說另一邊,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和親的隊伍終於在年關之際,帶著梁朝的美人、茶葉、糧食抵達了回紇的都城可敦城,那是一座在黃沙上建立起來的城市,陳映月如今的身份是皇帝親封的和慧公主,真正的和慧公主在半道被陳映月賣入了窯子。
梁姓使者當時捏起她的下巴,猛啜了一口,「就喜歡你這個娘們的狠勁兒,人只不過給你幾個眼色看,便要將人賣去窯子。」
陳映月勾唇笑笑,那些欺負過她的人,一個一個皆要承受代價,陸深,沈書晴,還有那些對她見死不救的陳氏族人,她的親生爹娘,一個一個皆要復出血的代價。
和親的隊伍連綿不絕地傳信在大雪紛飛的戈壁灘里,陳映月一身紅裝閒適地坐在為首的那輛馬車中,等馬車抵達可敦城門口時,陳映月最後回望了一眼金陵所在的南方,等放下車簾時,眸色已然是一片狠厲。
卻說沈書晴自從那一日見過陸深之後,每每想起兩人親熱時腦海中閃過的畫面,便提不起精神來,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成為那個樣子,若是父親知曉他的閨女成了這幅德行,即便是再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吧?
因著有些魂不守舍,即便陳望舒端來琉璃閣的喜服以及頭面,她依然只托著下巴看著指摘窗外翩躚的大雪發呆。
因時間緊湊,沈書晴來不及自己繡嫁衣,本是打算將就上一回辦喜宴時用的喜服,陸深則是堅持叫琉璃閣趕工制了喜服及頭面,據說光是喜服上繡的珍珠便有五百多顆,頭面是點翠鑲嵌寶石及珍珠的工藝,葡萄大小的紅寶石,龍眼大小的東珠,各鑲嵌了十二顆。
陳望舒將喜服及頭面一端入內室,整個內室便蓬蓽生輝,可沈書晴的目光依舊半點也沒有挪過來。
陳望舒瞥了一眼沈書晴身側繡籃中還未收尾的紅蓋頭,打趣道:「還有三日就要出嫁了,你這蓋頭還沒有繡好,怎麼,是打算悔婚了?」
沈書晴心中所想之事太過隱蔽,即便是自家娘親也不好宣之於口,只得是苦澀一笑,「娘,我沒有要悔婚,我只是有些不適應。不適應突然之間多了一個丈夫。」
還要跟他做記憶中的那種事情。
陳望舒將那副珍珠點翠紅寶石頭面拿至沈書晴面前,「我的兒,你是個有福氣的,娘這一輩子參加過無數的婚禮,從未見過那個新娘子的頭面如此貴重,貴重還是其次,最重要是女婿的心意,這樣尺寸的紅寶石,聽紅菱說,是女婿叫人快馬加鞭從周邊城池搜集而來的,還有那東珠,是女婿吩咐林墨去到東海,許以高價,漁民現去海中撈的。」
「就衝著女婿這份心思,你嫁他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