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宮必須要進。
王府的馬車停在東華門便不能再進去,改為乘坐轎輦,唯恐抬腳的宮人不穩當,陸深並未乘輦,而是走在一側,以防有什麼不妥。
來接人的那個小太監,是個圓滑的性子,當即恭維道:「坊間傳聞賢王殿下對賢王妃用情至深,我等從前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王妃娘娘好福氣。」
誰說不是呢?
沈書晴堪堪側眸,想起男子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護在身後,甚至為了證明清白對自己下得了如此很狠手,雖有些瘋,可在這個世上又還有誰能為她發瘋呢?
她眼眶一紅,倏然有些哽咽,「爺,你其實不必這般小心!你難道不知累的嗎?」
陸深只微笑著將她落在轎輦之外的衣擺掀上去,「你想吃甚麼點心?除了櫻桃煎還有甚麼?桂花糕可好?本王叫御膳房做好了送來。你少來宮裡,不知道御膳房有個廚子,將這桂花糕做得出神入化,宮裡大大小小的娘娘都很喜歡。」
如今的波雲詭譎,說給她聽只會叫她膽戰心驚,沒有那個必要。
沈書晴見他避而不答也不強求,只是順著他道;「好啊,王爺喜歡的,妾身一定也會喜歡。」
幸兒玉坤宮離東華門並不遠,兩刻鐘後,兩人便到了玉坤宮的宮門處,不知是不是錯覺,沈書晴一進入宮殿,當中迎過來的一個小宮女,似乎在對陸深使眼色,而陸深深邃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宮女身上一時片刻。
兩人的視線交匯只在剎那間,卻沒能逃過沈書晴的眼睛,她拉了拉陸深系在腰帶上的靛青荷包,這裡頭裝著她的青絲,分明才告誡過他不能再招惹人,而今竟然在她跟前眉來眼去,這還了得,當即把著他臂踮起腳尖俯在他耳旁道,「你再看她一眼,我便要收回這個荷包。」
陸深將她扯下來,低頭至她耳畔,斥聲道:「沒個正形,你可還記得自己要做母親了?」
沈書晴這才懨懨地扁著唇,正兒八經地挽著陸深的手,往玉坤宮的正殿走去。
陳映月也難得地從病榻起身,正坐在上首的羅漢榻上,她面色病白,正隔著唇重重咳嗽。
陸深趕忙將一早準備好的雪綢面紗給沈書晴帶上。
兩人落座在下首最末的位置,又帶著面紗,是顯而易見的避諱,可陳映月餅沒有絲毫的不悅,還趕緊叫工人看茶,上點心。
茶是上好的明前龍井,點心是尋常的糕點,沈書晴一路過來也有些口渴了,便捧起茶杯要喝茶,陸深卻搶過她手中的茶盞,「太醫說了,你要少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