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怪我可以,但能不能不要離開我?」沈書晴心軟,重親情,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母親而願意葬送一生幸福而去做人外室,他害怕即便陳映月罪惡滔天,她也不願意她死。
沈書晴眼淚倏然就滾了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仿若看到了去歲第一次見陳映月時,她還是那個怯生生的小娘子,不過一年時間,卻成了一個滿手沾滿鮮血的女人,心裡著實也對她感到痛惜,不過她倒不會怪陸深,畢竟這是她咎由自取,「可你為何不事先同我說一下啊?」
一直到三菜一湯端上飯桌,沈書晴都還對此耿耿於懷,連陸深替他夾了一筷子魚肚肉,皆被她捧著飯碗轉過身去,是個不理會生悶氣的態度。
陸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瑤瑤,你別再同我置氣了,至多不過再一個時辰,皇帝便要派人來拿本王,本王能夠陪在你身邊的時辰已不多,你確定還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同我生氣?」
陸深一離開,淑妃就死了,皇帝本來一心就想拿他的錯處,自然會大張旗鼓將事情鬧開,最好能藉機整死他才是好。
沈書晴手有些發抖,連忙也將碗筷放下,眼里是水光一片,「好端端的,皇帝為何要拿你啊?是因為陳映月嗎?」
陸深給她夾了一塊燴白菜的火腿,「是也不是。不過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這一切皆在本王的掌控之中,只是本王會在牢獄中度過一段時日,這段時日見不到本王,你也不要害怕,林墨會護好你們母子。」
沈書晴拿淚眼嗔他,「你這般語焉不詳,叫我如何不擔心,如何不害怕?」
「你總是這樣,做任何事情,皆不叫我知曉!可我們是夫妻啊,你有什麼事,非得瞞著我不可啊?」
「難不成,事到如今,你還擔心我出賣你?」
陸深不告訴她,不過是害怕她承受不住,不過見女子要求,還是俯耳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她,末了還將那道聖旨及能號令黑騎軍的令牌交到了她的手上,「這兩樣東西,你保管好了,虎符只能交給陳十七。聖旨,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拿出來。」
沈書晴接過這兩樣東西在手上,只覺得承受了千鈞之重,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可她也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論是陸深,還是陳家,還是她皆只有一往無前這一條路,她將那令牌緊緊捏在掌心,指骨隱隱發白,她暗暗告誡自己,這一回絕對不能給他拖後腿,可才剛打完氣,就又不爭氣地趴在桌子上哭了出來,「我們就不能不去爭那個位置嗎?我只想我們一家子好好的,榮華富貴對我而言不是那麼重要。」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陸深將凳子移過去一些,摸上她後腦勺蓬鬆的髮絲,「瑤瑤,這一回本王不在身邊,你要勇敢一些,我不擔心旁人傷了你,我就擔心你自己承受不住。」
「本王向你保證,不會叫你做寡婦的。」
他想起一個虎視眈眈的人來,忽然挑了挑眉,「某人還等著給我孩兒做繼父呢,本王可沒有這麼大方,讓我孩兒叫旁人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