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抱著三房裝銀錢的匣子久久說不出話,然後就問姜楊說:「這匣子裡就這麼一點錢嗎?咱家是有多窮。」
她知道三房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光鮮——沒有田地,吃用和姜楊的學費全靠原身她爹的束修,原生他爹和姜楊都是讀書人,平時寫字用墨買書都是不小的支出。加上夫妻二人也是真心實意疼愛長女,發生意外之前已經在給她相看親事,也是花了很多銀錢給閨女置辦嫁妝,都存在鎮上的鋪子裡了。
但是姜桃絕對沒想到,存銀錢的匣子打開,裡面居然只有二十個大錢。
鎮子上一個油餅都要賣兩個大錢,這些個能頂什麼用?
別說姜楊的束修了,連一份像樣的年貨都置辦不出來。
她之前還挺有信心能把錢掙出來的,畢竟還有一手刺繡的本事。上輩子雖然她的繡品沒有在外面出售過,但她師父聲甲天下,對她傾囊相授,她後來的作品都能得了宮裡娘娘的青眼,想來肯定是不愁賣錢的。
但是眼下就這二十來個錢,不說上乘的布帛,連一些像樣的彩線都買不起啊。
這時候時近中午,姜楊和姜霖已經都睡醒了。
小姜霖看到姜桃才知道自己不是夢到姐姐回來了,而是真的,樂開了花。後頭又看到了雪團兒,更是快樂得不行,眼下正追著雪團兒滿屋子跑。
雪團兒和這個新認識的小夥伴也投緣,跑快了怕他跟不上,還特地停下來等他。一大一小跑了快一刻鐘,也不知道累。
姜楊則去老太太那裡拿了個雞蛋,用熱水煮了,正在慢條斯理地剝蛋殼。
聽到姜桃這麼問,姜楊手底下的動作就頓了頓,回答道:「我往常都不過來,如何知道爹娘存下多少銀錢?」
姜桃蔫蔫地嘆了口氣,前頭兩輩子都沒為銀錢發過愁,現在卻為了一點啟動資金難上了。她正想著辦法呢,姜楊突然想到了什麼,炸毛地霍然站起身:「你不會以為是我偷了吧?!」
姜桃一頭問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錯覺。
姜楊冷著臉道:「我確實花了不少的銀錢給你買東西送上山,但那是我自己的銀錢,我沒有動過這匣子裡一個大錢!」
說著他氣呼呼地放下雞蛋,要拂袖而去。
姜桃忙把她拉住了,道:「你這孩子怎麼氣性這樣大?咱家現在就剩下咱們仨,我不過是覺得發愁想同你商量,何至於就是懷疑你了?再說,就算真是你拿了咱家的銀錢給我送東西,也是正當用途。再退一萬步,就是你拿了給自己買東西,也不叫偷!」
姜楊聽她一口一個『咱家』的,臉色這才放緩了一些,「反正再退十萬步,也不是我拿的。」
姜桃連連點頭,「我也真的只是想和你商量而已,拿主意的就咱們兩個,難不成我還問小阿霖?」
被提到名字,姜霖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挨到姜桃跟前,「姐姐要問我啥?」然後他視線落在姜桃手裡,說:「這個呀,娘親以前每天都要打開來看一遍的。」
姜桃心裡燃起了希望,問他:「那以前裡面裝了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