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爺當然也明白這層意思,但想到兩個兒媳婦自作主張的行為,還是氣上心頭,說不出一句話。
孫氏又詢問兒媳婦說帶的是什麼人來,說阿桃的婚事雖然艱難,但她好不容易活下來了,總也不能把她胡亂許人,那家裡讀書的小輩以後也沒臉出去見人了。
趙氏便立刻順杆往上爬,道:「娘說的是,我和弟妹也不是那等狠心的。這回說的是我侄子的朋友,和他一道在採石場的做活的,雖然家裡窮了點,但是那可真是一表人才,武藝超群,山上的野豬都獵得。同來的還有他弟弟,和阿桃差不多年歲,也是頂頂的青年才俊。」
怕老太爺聽到對方是苦役更生氣,趙氏難得地聰明了一回,模糊地說他們是和自家侄子一道做工的,沒有提他們具體的身份。
得,還一相看就是一對兄弟。姜老太爺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而就在這時,姜楊和姜桃趕回了家,兩人徑直就進了堂屋。
姜楊從前在人前從來不和姜桃親近的,半點兒都不把她放心上的模樣,這會子是真的慌張了起來,一進屋就問道:「爺爺,你沒有給我姐應下親事吧?」
見他回來了,姜老太爺的面色緩和了一些,道:「這麼慌張做什麼,在你眼裡你爺爺是那麼沒有輕重的人?」
「大冷天的你瞎急什麼,瞧瞧這額頭的汗,回頭著了涼可怎麼好?」老太太心疼地拉著姜楊坐下,拿了棉帕子給他擦汗。
姜楊喝了孫氏遞的熱水,順了氣才道:「那我去把伯娘帶來的人送走吧,再給他們賠個禮。」
他剛要起身,老太爺卻說不用。初時他還有些游移不定,但此刻看到姜楊慌張的模樣,他心裡便有了決斷——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他們爹娘沒了,姐弟倆就比從前走近了不少。姜桃不嫁出去,怕是真的會克到姜楊身上。
他對著趙氏道:「你把人領過來吧,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如你說的這般好。」
趙氏喜上眉梢,連聲道好。
「慢著,」姜桃出聲,然後對著姜老太爺跪了下來,「爺爺容我說兩句。」
趙氏雖然煩她從中作梗,但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站住了腳,看向姜老太爺。
姜老太爺嘆息一聲,對著姜桃道:「你伯娘說來人是和她娘家侄子一道做工的,家裡清苦了一些,但只要品性不錯,你嫁過去也不會吃多少苦頭。」
姜桃聽說是大伯娘那邊的娘家人,那更是不幹了。傻子也知道這大伯娘不會給她相什麼好人!
她不徐不疾地道:「阿桃知道是自己牽累了家裡,還勞煩伯娘為我的親事奔走操勞,實在愧疚。但婚事這一遭,阿桃想自己選。」
「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