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恩公說過兩天就會來送聘禮。
雖然這『兩天』只是個大概的時間,但想來肯定是會在年前送來的。
晚些時候姜楊來給她送吃食,見她沒繡幾針就會抬頭朝門口看兩眼,便蹙眉道:「家裡沒來人,就算真是來了,我也會進來知會你的。與其你這麼分心盼著,不如心意先把活計做完。等你休息好了,就是你在門口守著,我也不再說你了。」
姜桃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說她哪兒就盼著了,就是直低著頭累著了,抬頭看看外頭的風景,放鬆下眼睛罷了。
姜楊哪裡信她的鬼話,但見她累的面色發白,眼底下更是片濃重的青影,就也沒有戳穿她,走到他身後給她輕捶肩膀。
「早知道這活計這般累人便不讓你接來做了。你前頭生的病到現在也沒有好爽利,這兩日就睡那麼會兒怎麼能行?往後不要操勞了,我都說了賺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就是了。」
他這話雖然嘮叨,語氣也不善,姜桃聽了卻也很受用。就像她知道姜楊為了他借了銀錢,又辛苦抄書累倒了會難受樣,姜楊這也是實打實地心疼她。
姜桃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發出聲舒服的喟嘆,說知道了,等手裡的桌屏繡完,往後便能輕省些了,再不會這麼不顧身體了。
正說著話,姜霖帶著雪團兒陣風似的刮進來了。
他苦兮兮地撅著小嘴說:「姐姐,我攔不住雪團兒,它非要找你。我都和他說了你有事在忙,沒工夫管它,它非是不聽。」
雪團兒雖然和小姜霖這新認識的夥伴要好,但到底最依賴的還是姜桃。這兩日姜桃忙著做活,怕它在屋裡鬧騰,就讓小姜霖直帶著他在外面玩耍。不過玩歸玩,雪團兒天都沒見這她,說什麼都要進來尋她。
姜霖在門口攔了下,被它撲了個滿懷,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兒,這才不敢攔了,只能把它帶進來。
雪團兒進了屋就直奔姜桃,姜桃忙把針線收起,抱起它通揉。
這小傢伙自打來了姜家之後也沒吃幾頓好的,也就是開始吃剩下的野雞肉,後來小姜霖吃雞蛋的時候,會把蛋黃拿出來分給它吃,其餘時候還是吃些豆飯餅子這些不怎麼好的東西。但就是這麼養著,肯定是比在山裡面挨餓受凍的強,不過幾天的功夫,雪團兒就大了圈,皮毛越發柔軟,油光水滑地摸著比緞子還順滑。
近距離地親熱了陣後,姜桃覺得自己可能是用眼過度,開始眼花了,她居然看到雪團兒白色的皮毛上隱隱地有些黑色紋路。
而且雪團兒的長相似乎也發生了些變化——腦殼更大更圓了,牙齒和爪子都越發尖利。尤其是那爪子,雖然雪團兒對著她的時候很小心地收了起來,但是那偶爾露出的點尖尖,尖銳地讓人瞧著都不由心驚。
姜桃疑惑著到底是自己眼花了得厲害,還是雪團兒這幾天確實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正要再細看,兩個不對付的弟弟又開始打嘴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