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對著繡莊後院的後門,夥計出了後門一路小跑,繞了一整條街,卻是去了牡丹繡莊的後院,把方才店鋪內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牡丹繡莊的夥計。
消息後頭傳到了李掌柜的耳朵里,李掌柜眉毛一挑,親自去了後院廂房。
牡丹繡莊的廂房一般是用來招待貴客的,此時房內卻並無客人,只有一個錦衣玉冠的青年。
青年一手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一手翻看著繡莊的帳冊,旁邊還有兩個美貌的丫鬟,一個給他捏肩,一個蹲在一旁給他捶腿,這愜意嫻靜的氣氛讓李掌柜進了屋之後,不自覺地就放輕了自己的呼吸聲。
青年聽到他的腳步聲,抬頭溫和地笑了笑,說:「何必如此拘謹?我不過是順道過來查查帳而已。這幾個月你經營的不錯,此間雖然是最後開的,位置也不好,但如今已經有了盈利。相信再過不久,就會和其他分店一樣,將芙蓉繡莊徹底壓制住。」
李掌柜忙道不敢,又恭敬地道:「小的可不敢居功,是東家經營有方,先不說其他的,只說咱們繡莊的繡品進價就比對面低了四成,打垮芙蓉繡莊只是早晚的事情。」
青年笑著『嗯』了一聲,又聽李掌柜接著道:「只是東家,小的聽說對面和一個姓姜的繡娘合作了,那繡娘讓那年大福做了一堆特別的線和布,說能讓初學刺繡的人很快上手,做出繡品來賣。只可惜那線和布都是那年大福親自一手包辦,連他那兒子都不給沾手的,咱們的人就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麼玄機……」
青年從帳冊中抬起頭,笑道:「李掌柜,你也是在這行浸淫多年的老人了,你可相信這世間有讓初學刺繡的人立刻能做出繡品的方法?」
李掌柜立刻搖頭,「自然是不信的。」
青年繼續笑道:「那不就得了。想來不過是他們被逼的沒了辦法,死馬當活馬醫,被人誆騙了而已。」說著話,青年面上和善的笑淡了下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狠厲,「畢竟我那鶴榮堂弟,不中用的很吶!」
事關楚家的派系爭鬥,李掌柜也不敢多言,只又把年小貴被趕走的事兒一道稟報了。
青年聽完就玩味地笑了,說:「這倒是有趣。咱們店裡不正好缺個二把手?想辦法把那個年小貴挖過來吧。」
年小貴是年大福的養子,雖然不是親的吧,但也是多年如親父子一般相處著。僅憑著今日這一樁事,肯定是不夠讓他們父子反目的。
但李掌柜聽到青年這樣說了,便立刻應承道:「東家放心,小的一定努力辦好這樁事!」
…………
姜桃這邊,她帶著繡線和格子布回了茶壺巷。
隔壁大門敞開著,王氏正坐在門口摘豆角,一見到她,王氏立刻就擦了手,站起身笑道:「你說的繡線和格子布可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