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蕭望舒的性子,註定她這場算盤又空打了一場。
只見她爹剛彎下腰,她娘就別過臉,眉眼冷淡地說:「別碰孤。」
她爹也是好脾氣,臉上笑容未變,半路改道,俯下身撿起扇子,然後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長孫蠻喉頭噎住,眼裡帶著明顯的不安。她知道兩個人不和,也知道寄希望於他們和好,還不如相敬如賓來得實在。可似乎在她娘這裡,就算她爹趕過去救了人,也依然討不到任何好。
蕭望舒不知何時背過身去。
長孫蠻躊躇幾步,細細問道:「阿娘,你要睡了嗎?」
她娘一時間沒搭話。長孫蠻很是失落,她耷拉下小眉毛,轉臉戳了戳她爹的大腿。
長孫無妄挑眉,「這不能怪我。」
長孫蠻急得頭冒熱汗,恨鐵不成鋼地瞪他,小聲說:「你不要這麼大聲,阿娘在睡覺。你這樣會吵到她的!」
她爹舉起手,萬般無奈地點頭,嘴裡比著口型:「那我出去?」
小姑娘咬唇看了看兩人,點頭。
廂門被推開,冷風瞬間灌進來。
長孫蠻瑟縮了下脖子,聽到她娘乍然開了口:「你要給阿蠻什麼,我管不著。但不要把別人送你的東西,拿給我的女兒。」
男人頓步,回眸側身。
蕭望舒撐著壁角起來,纖細皓白的十指繃得青白。她眼裡再也不似平日冷淡,清凌剪瞳中,帶著毫不掩飾地厭惡。滿肩烏髮滑落,寒風掠過,頓時吹得四散飛揚。
蕭望舒冷冷道:「她嫌髒。」
長孫無妄手上一推,廂門合攏。他眯眼睨著蕭望舒,笑意不復,惟有眉眼裡的慵懶一如既往。細細看去,他眼裡正凝著若有所思地疑惑。
長孫蠻握緊手,心中疑竇叢生。
……
自從那夜不歡而散,這兩天她爹娘都沒見過面。蕭望舒在馬車裡靜養,長孫無妄在外面跟死士們待在一處。
長孫蠻坐在火堆前,撐著下巴貓貓嘆氣。
她仔細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她娘到底是因為什麼動怒。唯一的癥結點,就是問清楚這把扇子是怎麼來的。
可她爹貴人多忘事。
百忙之中得閒的男人搖搖頭,好笑地捏捏她臉,道:「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怎麼記得住。再說了,你娘估計就是疑心病犯了。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別瞎操心我倆的事。」
長孫蠻氣鼓鼓道:「我娘心情不好,養病就養不好。她就生了我一個,我不操心她誰操心?」
長孫無妄慢悠悠點頭,「你說得對。你娘要再生一個,估計累得她夠嗆。」
後知後覺聽出來她爹剛開了一波嘲諷,長孫蠻拍開他的手,生氣道:「你不說,我自己去問!」
她爹樂了:「我的東西,我都不知道怎麼來的,你還要去問誰?」
「我去問何叔!他要是不知道,我,我就去問王叔。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去問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