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蠻固執搖頭:「阿娘,我不明白。」
她娘沉默了會兒,在小姑娘不安的目光中接著說道:「皇帝固然不再可信,可誰都無法否認幽州逐鹿之心。公主府與之廝殺多年,早已容不下對方,我若去幽州,影響的不僅僅是公主府,更是十三州互為掣肘的四地諸侯。」
「那如果阿爹沒有……」
「沒有如果。好了,快睡吧。」
蕭望舒不願再談下去,長孫蠻只得作罷。她太清楚她娘糊弄人的本事——剛剛那席話跟平日裡的官腔沒有區別。
蕭望舒照顧她睡下,拉了拉一旁的被子:「不會等太久,再過幾天就好了。」
長孫蠻哪裡不明白她言下之意。
挑夫遞過來的三枚銅板,估計就是告訴她娘三日後行動。
她心裡鬱郁,想起今夜她爹不算高興的平淡臉色,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一路走來,倆人從最初互相拼殺到如今表面和平,他們之間的關係莫測難料,長孫蠻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算好還是算壞。
接下來的時日裡,長孫蠻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思艱難度日。
前日,秦互先是開了個藥方子,說調理她體內的胎毒,直唬得長孫蠻一愣一愣。
好在秦先生喜歡實事求是,當即連番表示她體內毒性微弱,吃幾副藥排排毒就好了。長孫蠻心下寬慰,一抬頭卻看見公主娘怔了一下。
之後兩天夜裡,她娘摸著那包糖,垂著眼不知想些什麼。
而終於來到第三日的黃昏,長孫蠻卻在這一天得出了一個結論——她爹娘的關係或許算不上好,但絕對算得上緩和不少。
至少這一次,她娘沒有選擇痛下殺手。
彼時她爹正在她娘這兒,看長孫蠻喝藥。然後過了一會兒,她娘烹好了茶,放了一杯在旁邊,沒說是給誰的,也沒說誰不能喝。她爹等了片刻,接著,眼也不眨的喝了下去。
「啪嗒」一聲,茶杯滾在絨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長孫蠻驚得連忙撲過去,「阿、阿爹……」她發出一聲低呼。
湊得極盡,她看見男人半闔住的眼眶,烏黑的眼珠昏沉無光,卻依舊顫了顫,想要努力看清那方走來的蕭望舒。
長孫蠻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蕭望舒牽起她的手,門外傳來幾聲異動。
閨女跟個木頭樁子杵在那兒,動也不動,她只得有些無奈地安撫道:「只是一些迷藥,你爹身子骨好,再不走這藥效可要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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