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幽州太過苦寒,就連養出來的橘子也是不對味兒。以點看面,幽州之地實乃貧瘠,長孫蠻完全不能想像,公主娘這朵富貴花要是留在幽州怎麼養得活。
可惜她爹壓根兒就沒考慮到這點。
蕭望舒到底是看著長孫無妄了。
兩人對視片刻,還是她娘率先移開視線,提著籃子往院內走去。
長孫蠻拉著她娘裙擺,亦步亦趨跟進去。
沒一會兒,她爹也走進來,旁若無人地坐在長孫蠻旁邊。
彼時蕭望舒正在廳廊下淘洗花瓣。
晴天艷陽,錯落有致地透過廊隙,灑在她及腰的烏髮。水珠從她手上垂落,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所以說老話說得好呀,看美人辦事是一種享受。特別是她娘這種級別的大美人。
廳廊下擺了一張軟榻。
長孫蠻盤著腿,使勁往後懟著自己屁股,企圖把她爹往外擠擠。
一陣工夫,她爹側過頭,對她挑挑眉,道:「屁股下有東西?」
長孫蠻愣,「沒,沒啊。」
「那你動來動去幹什麼?」
「……。」雞蛋跟石頭果然不是一個量級。
所以她在痴心妄想什麼。
長孫蠻含淚握拳。
她抬頭望了望日頭,估摸著她娘的速度應該等不了多久。
長孫蠻靠在她爹背上,垂著小腦袋歇口氣。
「哎呀——」
長孫蠻還有些懵,沒看明白她爹是怎麼一個反手掏人,直接把她放懷裡抱著。
……
秉持著見者有份,她娘到底是沒趕她爹走。
一家三口坐在堂屋,吃著蕭望舒親手製作的花糕,觀望雅風等人為花枝懸上彩繩。此為懸彩護花,花朝節里平常人家俱都會做的祈福之事。
長孫蠻左手花糕,右手魚肉,吃得是不亦樂乎。要不是她順眼瞅到了盤子裡蒸熟的青蝦,長孫蠻都快忘了昨夜跟魏山扶鬧騰了什麼——她今天可是有任務在身。
反正今天她生辰她最大,長孫蠻小手一揮,當即拍板決定計劃開始。
蕭望舒被這一拍板微驚了神。
她這些時日睡得並不好,今日還上了薄妝,以掩疲色。
她詢問道:「怎麼了?可是魚刺沒挑乾淨?」
這活兒今天被長孫無妄承辦。
聞言男人手上一頓,筷子又在碟子上挑好的魚肉翻了翻。
長孫蠻搖搖頭,她站起來,小裙子上的繡花一抖一抖。
「不,我只是想起來,如此良辰美景,咱們還缺一樣東西!」
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良辰美景」此等渾詞。
蕭望舒眉毛皺了皺,按下不提:「還缺什麼?」
「還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