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蕭望舒的命令來得更快。
長孫無妄解釋:「神機營只會射殺目標,不會傷到阿蠻。」
蕭望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神機營射手萬里挑一,百發百中只是他們的最低要求。
但……她並不是為此阻攔。
「不,不要。不要射殺。」
她一連說了三個「不」,長孫無妄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側眸,看見她緊緊抓住船欄,一雙手被海風凍得泛紅。
「你怎麼……」
蕭望舒側過臉,她臉色有些發白,可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她、她是阿衡。你看,她搭箭的姿勢是不是不對。只有阿衡會這樣射箭,她總說這樣更好發力。她自小教我騎射,可連我也學不會……沒有人會的,沒有人能學她模樣。她是阿衡,是阿衡回來了。她不會傷害阿蠻的。她不會……」
男人下令的手一頓。
他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緣由。
「可她剛剛想殺你。」
那支青羽箭躺在腳邊,被甲板上的海水染得斑駁。
蕭望舒緊握欄杆的手微松。
她眼裡的光慢慢寂滅。
「她恨我。」她笑起來,眼尾有些濕潤,「她恨蕭家人。」
司青衡存活於世,隱姓埋名七年,卻不上公主府,不進長安門。
於她而言,司氏門庭再無,司家軍分崩離析被迫遣散各軍閥,一手帶出來的玄衡軍全軍覆滅,而不共戴天之仇的逢家卻是天下皆知公主府鷹犬。
司青衡的信仰早在倒入瀚海的那一刻起死去。
蕭望舒深深吸口氣:「王野,取劍來。」
「你要幹什麼。」長孫無妄拉住她手腕。
她拂開他的手,握起長劍。
「他們為什麼沒有逃,你還看不出來嗎?」蕭望舒踩上木箱,越過船檻,「她在等我。」
長孫無妄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輕聲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你對上阿衡的勝算,只有五五之數。我不能拿她們做賭注。」
「你瘋了!」他緊緊攥住她手腕。
「我很清醒。我想救回我的女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