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蠻撇嘴:「臭老頭子心思憋壞。」
「誒,說正經的。你爹娘和好如初,現在公主府與幽州不再作對,按理說你娘是要回長安重整政權。再加上你姨母司青衡尚在人世……這些消息肯定壓不住的。到時候司家舊部都會一一尋來,你娘肯定是會——」
他突然住了嘴,沒說話了。
長孫蠻難得少見的沒有問下去。
她爹娘之後會幹什麼,顯而易見。
她只是垂了垂眼,逼迫自己不再望向飛鳥橫渡的蒼穹。
「你說得對,我是要回長安的。」
「你自己也很清楚嘛。」他扭正臉。
兩人安靜下來。一時間,鳥叫聲雍雍嘶鳴,穿越滔滔海浪,縈繞在甲板之上。
魏山扶漸漸放鬆身體。他閉上眼,感受拂在臉上的海風。
長孫蠻卻高舉著一隻手。
她張開五指,任由清風穿過。
「……自由真好。」她喃喃道。
……
秦互不愧師承葛玄晏,用藥老道。剛煎了一副方子給長孫無妄餵下去,路途行至一半,男人的發熱就退了下去。
現在,他收了銀針,告誡蕭望舒:「回幽州府前都不要叫醒他,讓他好好睡一覺。」
「睡了這麼多天……」
「病中之人更需好生調養。再說這幾日君侯是不是頻頻夢魘?」
蕭望舒思索一番,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她點點頭:「是。」
秦互背起箱籠,斯斯文文揣著袖子。
「睡不好怎麼調養呢?我給他施了針,讓他精神放鬆些,不再像前幾日那麼緊繃。他會睡得好一點。」
蕭望舒若有所思。
臨到出門,秦互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步子一滯,往後看了一眼,笑眯眯再說了一句:「殿下,君侯現在的身子不比往昔。這精氣外泄……最好還是緩些時日吧。」
留下這句話後,秦互趕忙往外溜。
蕭望舒尚沒反應過來。
她微有愣怔,緊接著,躁意從脖間猛然蒸騰。
……
何錯早在第一時間收到了信報。
幽州府上下嚴陣以待,就連平時貼身照顧長孫蠻的雅風也甚少露面。
好在秦互去的及時,再加上之前蕭望舒悉心照顧,到底沒傷著根基。
現在回府上了一通名貴藥材,長孫無妄總算是沒什麼大礙。
許倦緩緩鬆了口長氣。
他叮囑何錯:「這個消息萬不可泄露出去,君侯養傷期間,幽州府必須太平。」
何錯明白輕重,沉聲應下了。
倒是薛周殷立在一旁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