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
他話沒說出來,雅風就輕輕推著小姑娘入了屋,「要快一點哦,咱們還得趕回去就寢。」
房門又被關上。門旁有一座博物架,長孫蠻正好順手把燈籠掛上去。
這一路雖然走得不急,但速度也不慢。雅風又擔心她夜裡著涼,裹得跟熊一樣。到現在,長孫蠻出了點熱汗,屋子裡不通風,她更是想解開小氅。
可誰知這結被她一扒拉,系得更緊。
長孫蠻急得鼻尖都冒出汗來。
突然視線中伸來一隻手。
長孫蠻抬頭,看見魏山扶忽然湊近的眉眼。
他低垂著眉目,正專註解開手上亂糟糟的結疙瘩。燭影搖晃中,那兩彎睫毛細密纖長。
……嘶。這個睫毛精。
長孫蠻神遊天外中,頓感一陣清涼。
她低頭,小氅被魏山扶抱在懷裡,折好。
「脫個衣服都不會脫。」他慢吞吞看她一眼,「笨。」
長孫蠻不服氣了。她一把搶過小氅,據理力爭:「不是我系得結,是雅風給我系得。我心急一時沒有解開,這很正常。」
魏山扶微挑眉梢,沒說話了。
長孫蠻可不能浪費時間,她心裡門清,她姨母要是回來沒尋見人,猜到她跑這裡來動搖軍心,明天的訓練一定會變本加厲。
她也不廢話,直入主題:「那天,我娘把你拉過去說了啥?」
本以為魏狗會十分爽快的有問必答,誰料他不按常理出牌,選擇迴避。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自然我想知道啊。」
魏山扶依然迴避,說:「……你娘沒說什麼。」
時間緊急,他還在這裡磨磨唧唧。
長孫蠻急眼:「沒說什麼那你玩命練武?」
「……誰跟你說我練武跟你娘有關係?」
「可就是那日後你就不對勁了呀!」
魏山扶一樂,盤腿坐在小胡床上:「你來說說,我練武努力點怎麼不對勁了?」
長孫蠻掰起手指頭,逐條分析:「你看啊,你向來自詡平就殿第一大聰明,能動腦就絕不動手,就算動手也不會親自下場,總會指揮你的小弟泥猴來做苦工。當然,跟我打架是例外,因為泥猴他太笨,每次都打不過我。」
當聽到』大聰明』三個字時,魏山扶的臉色就開始隱隱發黑。
「你七歲那會兒就已經開始拉練,你爹對你那麼嚴苛,連吃糖都要管束,更別說習武了。可你學了兩三年,依然花拳繡腿,這其中你要說你沒偷懶,狗都不信。最後一個,你可是最討厭曬太陽,為了不曬太陽,連老鼠屎都能忍下去,怎麼現如今上趕著去扎馬步?」
魏山扶本來臉黑如鍋底,可當他聽到最後一句時,那雙眼睛顯然有些茫然:「啥?啥老鼠屎?」
長孫蠻驚訝捂嘴:「不是吧不是吧,你不知道你那塊風水寶地後面是老鼠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