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車夫突然一勒馬,慣性使然,正在出神的長孫蠻差點一頭磕車壁上。
幸好旁邊搭了一隻手。
「你扶穩點。」
「……謝謝。」
車夫似在怒斥突然闖過來的車馬,沒過一會兒,馬車又行駛起來。
長孫蠻舒口氣,撩起窗簾看了眼外邊,估摸還有兩三條道就到西街了。
本以為會一直這麼沉默下去,不料一貫沉默的少年卻起了話頭。
「你今年的生辰是過了嗎?」
「啊……是。是過了。」長孫蠻摸摸臉,「我雖然比文曦小,但我生辰每年都在她前邊兒。」
「我記起來了,你是花朝節生的。」似乎想起來年幼時他還曾以此嘲笑過長孫蠻,雖然後來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蕭定霓目光里露出些懷念,「不知先生近來可好?」
「他挺好的。」提到何照青,長孫蠻費神想了想,補充道:「除了喜歡暈兩口小酒,喝多了老是嚷嚷腿疼。」
「那就好。」他垂了垂眼。
說話間,馬車已停在了西街。
蕭定霓躬腰欲出。只錯身而過時,他指了指方才長孫蠻差點磕著的車壁,「讓他們好好檢查檢查,以後小心些。」
長孫蠻這才看見那裡有一根尖銳粗糙的木刺。
車廂內都掛有華麗綢面,而那面車壁正巧花紋繁複,木刺混在其中幾近融為一體,不仔細看看實在難以發現這點隱蔽之處。
長孫蠻說不清自己什麼心情。
她只來得及脫口而出一聲:「泥猴!」
他側過身,正午的陽光從廂門外爭先恐後湧進來。
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名諱有朝一日還能被人大膽叫出來,蕭定霓有些恍惚。他面目微松,仿佛回到了那個母親未被害死仍然無憂無慮的幼年。
「怎麼了?」他輕輕問。
長孫蠻咬唇,「你,你別怨我娘。她也是迫不得已。」
蕭定霓微微一怔。
似是反應過來長孫蠻在說什麼,他面色帶上些許無奈,搖頭,「怎麼會?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怨恨?」
「……你對我說實話其實好過撒謊。」
長孫蠻垂眼,剛剛突然湧起來的同窗情誼淡了淡。
她想,或許是她太衝動了……
「沒有。」
「嗯?」長孫蠻抬頭。
蕭定霓重複道:「沒有撒謊。」
「可是……」長孫蠻不自覺吞掉後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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