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家老頭子催促吆喝他趕緊出去謀差都變得順耳許多。依他爹老狐狸魏崇所言,御史台、中央軍營、少府哪哪兒不是有人有關係,他再怎麼挑三揀四也好歹摸瞎一個趕緊走馬上任,免得空有一個「晉陵君」的虛名卻啥事不干,很容易被人盯上橫生波瀾。
對此,魏山扶卻覺得他爹這是焦慮過頭了。
他腦袋頂上一個碩大的長安魏氏,已經足夠讓許多人望而卻步了。
可偏偏有些事情它有自己的想法。
蕭望舒能親自來找他一趟,實在出乎魏山扶的預料。
彼時天色黃昏,魏山扶剛從平就殿那兒拐彎出來。今日他不太湊巧,撲了個空,聽東殿裡的同窗說酉時五刻長孫蠻就被府里人接走了。沒有達成送人放學回家的每日任務,魏山扶心裡很不得勁,叼著根青草就晃悠步子往宮門挪。
一拐彎,步入長長宮牆,半中央停著一輛玄色銀紋的車輦,周遭侍立五六個侍人。
能在宮裡乘坐車輦暢行無阻的——除了當今陛下和長公主殿下蕭望舒,別無他人。
蕭定霓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在這兒攔他。魏山扶眸子一眯,呼吸間就猜出了來者何人。
那方顯然也看見了他,立馬有侍人小跑過來,對他躬身道:「郎君,請上前一敘。」
魏山扶咬了咬青草,嘴裡蔓延出微微苦味兒。
蕭望舒沒有多跟他廢話。她撩開幕紗,高坐在車輦上,清冷眼眸低垂,睨著他:「郎君一別多年,可還記得當初同孤說過的話?」
「當年我說過挺多話,殿下若問我是否記得,我恐怕……」
「魏郎君。」蕭望舒輕笑,「聰明人裝糊塗,那就沒意思了。當年你與阿蠻遇險幽州,孤曾想遣你回長安,可那會兒你說——」她停了停,笑意不達眼底,「郎君想起來了嗎?」
如果時光能倒流回去,魏山扶一定會二話不說先把自己弄成啞巴。
隨著年紀增長,閱歷增加,他越來越覺得有時候話太多也是一種必須根治的毛病。
青草一扔,魏山扶扯著嘴角冷笑——
好朋友?五湖四海遍地交友,他現在好朋友那麼多不缺長孫蠻一個。
就是缺個媳婦兒。
蕭望舒眼眸微冷,「晉陵君名聲大噪,既擔得一個』君』字,理應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失信於人。」
「童言稚語,如何當真?難不成一個黃口小兒說要改天換地,殿下也會真信了嗎。恐怕不然。如此淺顯道理,您比我更清楚。更何況,誰說晉陵君就一定是君子?」
魏山扶甩袖,眉目間極盡囂張輕狂,「我若偏要做一回小人,諸君又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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