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趕回校尉部……」
「你只管跟我說行不行。至於其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不可否認,長孫蠻狠狠心動了。
魏山扶是誰,傳說中滿身是掛的開服寵兒,他身上隨便爆一件裝備都夠長孫蠻原地飛升。要是有他來參與新律典製作,別說小梁文曦等人可以摸魚,就是長孫蠻也直接當個甩手掌柜,站在一邊兒簡略口述中心思想就完了。
更別提,魏山扶從小捲起來的速度無人可比。新律典出世,指日可待。
長孫蠻想也不想,狠狠點了點腦袋,「行行行,當然行!」
魏山扶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抄書的手臂鬆懈下來,到這會兒才覺得有些酸意。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下一句輕輕慢慢開口道:「我來寫,只需要你在旁協助,不需要其他人。」
長孫蠻一下就聽出來這狗又在恃才而驕。
她咳了兩嗓子,勉強應下:「我會寫信去跟小梁說說,不過成與不成不在我。畢竟前頭這小半部分他也出了力,我貿然把人踢出去,恐怕不妥。」
「誰說要把他踢出去了?」魏山扶挑眉,「他寫的我不會動。同樣,我寫的也不需要他參與。」
……啊這啊這。
這就是卷王的任性嗎?
長孫蠻略有些頭疼的再應一句:「行,我會跟他細說。不過……」她目露懷疑,「你能留在長安嗎?」
魏山扶抿唇,「會。只是需要你等上一段時日。等我忙完一些事後,我就留在長安陪你編寫新律典。」
這次返京,本來也是為了躲過校尉推上來的棘手事。
這兩年他在校尉部建樹尤佳,司隸部州郡在他督察下,沒有官吏敢私相授受暗度陳倉,駐軍將領因聽聞他魏家軍威名,也不敢隨意冒犯,對他敬重有加。也因此,州郡麻煩事少了許多,司隸校尉這兩年過得不要太舒心,舒心到竟被人抓住了私賄三輔重臣的把柄。
校尉欲求他擺平此事,他嫌麻煩,帶人一溜煙跑回了京。結果回京也不安生,三輔府頻頻請他上門,有的是讓他執法嚴明重懲校尉,有的是苦苦哀求道自己為官不易,更有的企圖把水攪得更渾。
在今天之前,魏山扶都打算好好的,不當靶子不插手。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想,或許這是一個能讓他留京的絕佳機會。
只是——
「會去很久嗎?」
少年低眼,看見她伏在案上,下巴墊在手背上,頭髮上那朵紺碧色的宮花小巧可愛。
最後兩字勾連而過,宣紙將將寫滿角落。他擱下筆,嘴角繃得有些平,「是挺久的。都看不到你過生辰宴了。」
長孫蠻忽略掉心口堵悶,她擺擺手道:「這有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
魏山扶卻覺得很有什麼。
翻過年她就及笄了。按洛陽那邊清貴世家的禮俗來說,十三定親十五出嫁,她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