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說趙生不願拜佛?」
「願與不願,我說了不算。」她吹了吹最後一頁紙,讓墨跡干透,「這得讓看戲的人來評說。」
照這麼說,還得等六藝考學當日,由出題的各位先生們來擬了。
眾人相覷一眼,又將目光放在另一位話本家身上。
世子淡淡看著她,似乎早已料到這副景色,難得和氣地問:「看來殿下心裡已經有了好名字。」
她雲淡風輕地回道:「你不也想好了?」
「我可沒想好。殿下寫就了這齣戲,如今讓我們聚在此處,怎麼能說是我想好了呢。」
平就殿為誰而設,學宮人又為何來此,這齣戲到底是不是言下之意,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襲青衣的公主走下廊廡,身後是幾株池柳,正靜靜垂頭。她走到世子身邊,說:「我的確想好了名字。窮途多俊異,亂世少恩惠。蒼生若能太平,何有趙生拜佛一說?」
世子挑挑眉毛,「趙生拜佛與否,夢裡夢醒皆為空。歸根結底,只在一個亂字。殿下這齣戲,試以戲文說天下,誰人敢唱?」
眾人不再說話了。湖面上有驚飛掠過的鳥兒,壓彎了柳枝,公主抬手摺下一段,平白無故地遞向世子,「此戲名為蒼生望。至於誰唱……」
她笑起來,清凌的眼眸似含秋水,也像兩輪小小的月亮。
「你演伯樂,我扮趙生。世子可願應下?」
世子靜靜看著她,那折柳枝停在那兒,還帶著新鮮晨露,匯聚著、緩緩淌在她手背上。
眾人看來看去,只覺得這幅場景好生熟悉,與平日裡互不順眼的捉弄有何區別。何錯站在一旁,暗嘆這位公主太過強勢,露水情愛怎會讓世子放在心上。真要唱了這齣蒼生望,可不就在俯首稱臣,明擺的歸順於她。
何錯想歸想,懷裡抱著的刀卻緊了幾分。慢慢地,他看著世子的眼神,莫名感到一陣害怕。
公主手裡的柳枝被風吹得顫顫巍巍,世子垂眼問她:
「你要唱?」
「無人敢唱,自然由我來。」
世子便笑了,春日裡的學宮開滿瓊樹,白色的花瓣像柳絮般隨風飛來,灑落在他肩頭的黑髮上,所有人都恍惚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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