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還沒有走到大門口,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各種聲音。
有慘叫聲,有辱罵|聲,還有些呻|吟聲……一陣陣地灌入他的耳朵里。
他當自己聽不見,回到了自己屋子裡。
小徒弟的臉上保持著和平時一樣的表情,甚至故意做丑,讓看到他的人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覺得如果跟他說了話或者是靠近了他的話,就會惹上什麼倒霉的事情。
小徒弟先回了屋子看了看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很少,用一張布就可以包起來。
他現在有些慶幸小店是一個月結一次月錢,如果是日錢,那他每天躺在這裡都要心驚膽戰,睡不著,生怕半夜會有小偷摸過來,把他的錢給拿走。
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一直都存在著,所以這裡的人都寧願賺到了錢就立刻花掉,也不願意存下來留到第二天。
誰知道第二天自己的錢還在不在身邊了呢。
他就只有自己身上這套衣服,鞋子也只有一雙,沒有被子,他沒有錢買,每天挽上都是和衣而睡。
其他的就只有一隻碗,這個碗是完好的,他之前鄰床有個大哥,很瘦小,天天都會出去討錢,他有好幾個破碗,這些碗都是他自己砸破的,他說如果路過的有錢人看到叫花子用的碗是好碗,就不會把錢給他,如果是壞的,才會引起他們的同情。
小徒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自己捨不得把碗給敲壞了。
這是他的父母留給他的東西。
除了身上一套衣服,還有一隻碗。
這也是他所剩不多的家當。
他小時候剛剛被拐賣時,身上穿著的衣服戴著的墜子這些都被那些人給賣了,過了這麼多年,他也看開了,只要自己活著就好,親人的話,如果這輩子幸運,能見上一面,那也是滿足了。
他去找管理這個院子的老人說不住了。
管院子的人臉上有一顆銅錢那麼大的黑色痣,上面長出了幾根毛,眉頭一直都是擰著的,就沒有見過舒展開來的模樣。
看人時候眼睛是斜著瞧,只用眼角的餘光去看,眼神落在人身上是輕飄飄的,叫人很不舒服。
滿臉都是刻薄相。
他上下打量著跟前的還不到他胸口高的男娃子,一臉的鄙夷,他拿著一根煙槍放到嘴巴里去抽兩口:「你不住在我這裡,你要住到哪裡去?」
他又說:「我看你這些天白日裡都不回來,是不是找到什麼好工,賺到了些錢,所以現在是想搬出去了吧。」
老人的目光帶著打量,那目光像是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光。
小徒弟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