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宋敬亭閉著眼睛假寐,謝寶心裡七上八下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他把自己接回去是要幹嘛?認祖歸宗?可是看這人的態度,也不像對自己這個女兒有多大的熱情,剛才那場面一點親人見面的氣氛都沒有……
還有塗御說在他的術法下,只要她不脫開這軀殼,絕對不會被『問心』的人看穿,可是眼前的這位著實不是簡單的人物,不知道塗御的法子是不是萬無一失……
一行人到了郊區一座古宅。建築風格古色古香,身處其中恍如隔世。
謝寶被帶到一件上房住下,屋內家居擺設都像是博物館裡淘出來的一般。
房間被一盞玉屏風隔開兩間,裡頭是拔步床,貴妃榻和梳妝檯。外頭則是放了會客的桌子和凳子。
沒多久,宋敬亭換了件家居的長袍來了。
現在這時候已經沒人穿這種袍子了,倒是謝寶活著的時候,經常看留過洋的大師兄穿。
宋敬亭在外面坐下,用桌上的紫砂茶壺給自己倒了兩杯茶,自己面前放一杯,對面的桌上放一杯。
謝寶就去他對面坐下了。
「我宋家不養閒人,」他說,「你覺得你有什麼過人之處?」
謝寶被這沒頭沒腦地一問,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夸自己。好像她除了比同齡人油滑一點,真沒用什麼過人之處。
『扎飛』算嗎?
不過她擅長的『硃砂畫鬼』、『神仙托供』等,都是靠道具的,騙騙從前的人還好,想誆現在的人還真是不太可能。
「你對相術有涉獵?」宋敬亭打破了沉默。
謝寶點了點頭,並不敢自誇,「稍微看書知道一點。」
「喜歡這個?」他又問。
她「嗯」了一聲。其實談不上喜歡吧,只是跟著她師父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不討厭。
「那好,從明日起,我會為找老師授課,既然喜歡,不妨試著鑽研下。」
「那我學校的課……」
宋敬亭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你喜歡在學校是上課?」
謝寶趕緊搖頭。
「會為你安排好的,放心吧。」宋敬亭最後說,「已經派人通知你阿姨了,稍晚一些你們可以通個電話。」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是跟她商量,只是告知罷了。
謝寶身邊被派了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婦人,叫蘭姐。
蘭姐負責她的生活起居,也負責解答她的一些疑問,態度不卑不亢,但神色冷淡得拒人於千里之外。她貼身跟著謝寶,就是謝寶上廁所,她都在外頭守著。與其說是照顧,不如更像是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