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的帕子自然是不好給外人,但她們今天出行,千絲她們就帶了好幾塊用來擦拭器具的帕子。像方才她們擦石凳,用的就是這種帕子。
恰好這時,在租賃輕轎子那兒排隊的侍衛過來通傳了一聲,說是已經僱到了。
林錦儀便也不再多留,站起身往涼亭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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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另一角,被友人起鬨得下不來台的宋衍熙正鬧著紅臉,忽然眼前就走來了個一個丫鬟。
丫鬟不是別人,正是奉了林錦儀之命,來給她送帕子的千絲。
千絲利落大方地將帕子奉上,還不等宋衍熙反應過來,便福了福身轉身而去。
宋衍熙身邊最近的,是與他最親近的王朗。
王朗當即就拐了拐他,促狹道:「看來那位小姐是瞧上宋兄了呢。不然怎麼會不忍心見宋兄出醜,便讓丫鬟送了帕子來呢?」
宋衍熙不悅地皺了皺眉,道:「事關他人名節。王兄還請慎言!」
王朗摸了摸鼻子,猶自嘟囔道:「本來嘛,不然她怎麼那麼會送你帕子呢……」
「這只是尋常丫鬟用來清潔的帕子,那位姑娘不過仗義相助罷了。」宋衍熙一邊分辨,一邊不由自主地看起了手中的錦帕——這是一方天青色鎖了銀邊的帕子,上頭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花紋。
王朗見他這人這般無趣,便也不再和他說話,轉頭就和別人攀談起來。
宋衍熙又不由往涼亭外望去——那個窈窕娉婷的碧色身影正已經漸漸走遠。
雖然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看清那位姑娘帷帽後的模樣,可就是這背影的驚鴻一瞥,他覺著,這位好心的姑娘一定是美的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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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林錦儀已經坐上了輕轎,兩個侍衛代替了轎夫,將她抬了起來。
千絲落後幾步,也跟了過來,一行人沿著山徑開始上山。
林錦儀看千絲好些有話要說,便把她招到了自己身側。
千絲壓低了聲音,為林錦儀抱不平道:「姑娘何必去幫那麼個外人,落在那些心思骯髒的人眼裡,指不定編排出什麼難聽話。」方才王朗說話的時候,她可還沒走遠,自然將那些話都聽在了耳里。
林錦儀輕笑道:「這些個書生,才子佳人的話本看多了,便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他們也沒什麼惡意,且我看那白衣公子倒不像那些個輕狂人,不然他之前也不會為了避忌我,甘願認輸。也就一方你們用來幹活的帕子,不值當什麼。」
千絲哼了一聲,「他們玩在一處,不是一丘之貉是什麼。」不過她也聽到了宋衍熙為林錦儀分辨的話,便沒有繼續說他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