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是新房,這主屋也不是一成不變,起碼她眼下坐著的床就不是從前那張紫檀水滴雕花拔步床了,而是蘇氏準備的烏木鎏金寶象纏枝床。
進了新房後,蕊香便上前問林錦儀口不口渴,肚子餓不餓。
林錦儀早上沒用什麼東西,眼下在顛簸的轎子裡坐了半上午,確實已經是飢腸轆轆。她點了頭,要了茶水和點心。
沒多會兒,蕊香就從小廚房捧來了一碟子栗子糕和一盞下火的菊花茶。
栗子糕做的十分小巧,一口一個正好,用起來也不會弄花了口脂。菊花茶的茶盞里放了一根竹製的吸管,喝起來也是方便得很。
跟著林錦儀陪嫁的丫鬟是千絲和踏歌,兩人之前還擔心鎮南王府的下人會托大,此時看到蕊香精心準備的這些東西,不由相視一笑,謝過以後,便一人給林錦儀餵點心,另一人餵茶水。
林錦儀吃過東西,也感受到了蕊香的細心體貼。她從來都是這樣,雖然從前服侍原來的自己的時候,和自己也不交心,但就是事事辦的妥帖細緻,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婚禮要在黃昏舉行,林錦儀吃飽了肚子後很快就昏昏欲睡。無奈她頭上的鳳冠上綴滿了寶石珍珠,少說也有十幾斤,扛著這麼個東西便是要合會兒眼都不行。
後來還是千絲和踏歌見她許久沒有出聲,想著她多半是累著了,一人一邊抬住鳳冠。
林錦儀頭上一輕,很快就靠在千絲身上睡著了。
就這麼睡一陣,清醒一陣的,很快就到了黃昏時分。
喜娘又進了來,扶著她出了層香苑,去了前院正堂。正堂里坐滿了賓客,說話的聲音和笑聲不絕於耳。
林錦儀倒也不怯場,被喜娘扶著站到了蕭潛身邊,手裡被塞了一段紅綢。
蕭潛的父母皆已不在,此番是豐慶帝和皇后親臨,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充當了他的長輩。
林錦儀暈暈乎乎的,聽著唱調和蕭潛拜了堂,身旁走動賀喜的賓客絡繹不絕。她耳畔嗡嗡作響,只覺得腦袋都要炸裂。
蕭潛看她拜完堂站起身後,腳步略有些蹣跚,便伸手拖了她的手腕一把,隨後便讓喜娘扶著她下去休息了。
再次回到層香苑裡,千絲便出聲關切道:「姑娘方才似是站不穩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林錦儀起了個大早,又哭了好一通,穿戴著一身繁重的頭飾衣裳坐了整日,眼下是身上哪兒哪兒都酸痛得不行。但是她也是第二回 出嫁的人了,知道女子出嫁都是這般辛苦,不值當叫苦叫累的,便只道:「我沒事兒,你再讓我靠一會兒就好。」
千絲心疼得不行,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又站到她身邊讓她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