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局勢瞬息萬變,蕭讓此去三五年,自然是遠離了權利中心。若是他能在軍中立足還好,回來還能當個風風光光的王爺,若是毫無功績,日後怕是只能遛鳥鬥狗,當個閒散之人了。
林錦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對咱們來說不是好事麼?賢妃一黨的沒落已成定局,也不會有機會再報復咱們。你幹嘛一開始不肯說?害我白操心。」
蕭潛也跟著微微笑了笑,「嗯,後來皇兄又說,軍中都是些糙老爺們,蕭讓到底年幼,多半是鎮不住他們的,就讓我過去帶一帶他。」
林錦儀皺眉道:「這不就是連帶你一起懲處了?蕭讓去三五年,難不成你就陪著過去三五年?」
蕭潛拍了拍她的手背,「也不用那麼久,說是一年半載,等他自己立起來就好。」
「那他若是立不起來呢?」
「不會的,我會帶著他的。」
林錦儀站起身,在屋子裡轉了兩圈,而後道:「你說聖上是不是抓到什麼把柄了?」
蕭潛搖搖頭,「我前頭就說過,皇兄不傻,這事兒只要他稍微前後一思量,就能發現端倪。蕭讓到底是他看重的兒子,在這件事上栽了這麼大跟頭,他自然會想著為他找補。」
林錦儀咬了咬牙,恨恨地道:「你為他征戰多年,立下那麼多功勞,他若真是個腦子清楚的,就該知道是賢妃一黨多次挑釁在前,我們也過是做出相應的回擊而已……怎麼還有臉幫他兒子找補?」
蕭潛何嘗不覺得心寒,不過他還是道:「我這當同父異母的兄弟,自然沒有親生的兒子重要,看開了就好。」
「那你什麼時候動身?」
「蕭讓下個月生辰,應當過完後才會動身。」
林錦儀點了點頭,「那我讓人準備些防暑的藥物,南邊比咱們這邊還熱,中暑了就不好了。」
「不是南邊,」蕭潛道,「是北邊。勤謹伯府這幾年培植的勢力都在北邊,蕭讓自然是去那裡。」
林錦儀的一對兒眉毛就蹙得更緊了。蕭潛獲封『鎮南王』,是因為他多年來在南邊戰場上多次立下汗馬功勞。他的勢力自然也都在那裡。此番豐慶帝卻把他派到了北邊,豈不是讓他從頭來過,在賢妃一黨的勢力下過活?
蕭潛不想讓她擔心,便繼續道:「你也不用操心,我之前不少屬下都被安□□了各處軍中,北邊雖然不比南邊,但也是有我的人的。且你也要對我有信心,我當年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王爺爬到現在的位置,便有能力在其他地方培植人馬。」
也只有戰功赫赫、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蕭潛能有自信說出這樣的話,卻不讓人覺得是自負過頭。林錦儀稍微安心了一些,卻仍然不免嘆息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