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娃他媽被桂芬嬸一懟,頓時語塞,因為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她兒子劉二娃在農忙的時候暈過去那幾次,就是故意裝的想偷懶——畢竟比起純粹的偷懶,這種因為幹活兒累暈聽上去還名聲很好,生產隊還會酌情給點寬待。
不過,這事兒她兒子做她覺得是聰明,腦子靈活,但別人做肯定就是偷奸耍滑,要被處罰——就是這麼的雙標。
所以劉二娃他媽最終只能底氣不足地哼哼:「哼,我就說兩句你就上綱上線,天氣熱得很我懶得和你扯皮,浪費我口水。」
「哼,懶得扯皮你就別先開口,到時候自己一身騷還想說不是自己放的屁,哪個信?」桂芬嬸才不是那種耙和性子,尤其是對劉二娃他媽這種亂開腔信口雌黃的,不罵到她難受她是不會吃教訓的。
都是當奶奶的人了,還不積口德,嘴巴一張就打胡亂說,也不怕教壞小孩兒,她家劉小二娃就跟著她學了不少討嫌的習性,比起高家那乖乖的小梨子簡直不知道差幾條街去了。
說起來,等忙完農忙到時候老大結婚,明年也能生個像小梨子那樣乖巧的小娃兒就好了,或者像是桃子那樣活潑機靈的也不錯,或者像是婷婷那樣聰明的……啊,算了算了,他們家從老到小腦殼都沒那麼聰明,未來的大兒媳婦是個勤勞大方的但學習成績也不咋樣,小學都沒讀完,還是不要妄想了。
本來天氣熱就容易上火,被桂芬嬸這麼嘴巴不留情地一通掃射,劉二娃他媽覺得自己筋都要脹起來了。
本來打算還嘴,結果那邊記分員的聲音傳過來:「那邊幹活的磨洋工嗎?再閒扯下去扣工分了哈!抓緊時間趕快割穀子,今天這個天氣晚上怕是要下偏東雨,搞快點!」
劉二娃他媽一口氣憋到喉嚨口,考慮到工分,只能用眼睛瞪了桂芬嬸一眼,然後握緊鐮刀去了稻田去找記分員,和另一塊田剩下差不多穀子的村民換了個位置重新開始割——哼,她不和這凶婆娘割一塊田了,憋氣!
陸柚可不知道桂芬嬸為他大殺四方(bushi),在割完了一壟稻穀後走到田邊,他忍不住暫時席地而坐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低頭看著已經被磨出了血泡又被針挑破後敷了藥用布纏上的手,再次感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是不是很難受?那你先歇著,待會兒我來。」身邊響起的熟悉嗓音讓陸柚看過去,正看到高晉年挑著滿滿一擔子稻穀過來。
這都是陸柚割下來的稻穀,高晉年負責把這些稻穀捆起來然後挑去不遠處的路口,那裡村里人已經架好了給稻穀脫粒的半桶,已經有經驗好手「嘿喲嘿喲」地甩開膀子打穀子了。
成熟的穀粒通過摔打掉落,刷啦啦掉進半桶里。
等半桶積攢的穀粒差不多了的時候,就會有人把穀粒舀出來裝到籮筐里,然後擔走送去之前曬玉米粒的地壩暴曬。